西院众人面色骤变,彼此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眼神——这魔气来得蹊跷,他们确实毫不知情。
明璐瑶指尖微颤,忽然转向蜷缩在角落的两个丫鬟,眼中寒光乍现:
“祖父!她们身上魔气最重,定是外出时被魔修......”
话未说完,却已让人脊背发凉。谁不知被魔修盯上,不是被吸成干尸,就是永堕魔窟?这般浓重的魔气,怕是已被种下印记......
“且慢。”
一道清亮嗓音突然打断。明若潇灼灼红衣,像团火般挡在明若泠身前:
“四姐姐,这可是你的贴身丫鬟。”
她歪着头,天真里带着锐利,
“她们出府必得你首肯,查查门禁玉简再细细询问一番不就真相大白了?”
红袖一甩,竟有几分仗剑小侠女的气魄。
“五妹妹说得极是,全凭祖父做主。”
明璐瑶垂首敛目,不想继续争辩,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的顺从。顺从的眉眼下凝结了褪不去的寒意。
那两个丫鬟不过是用惯了的物件罢了。就像梳妆台上那柄缺了齿的玉梳,虽用着顺手,却终究是随时可弃的玩意儿。
若不是顾忌频繁更换贴身侍女会惹人闲话,她早该把这两个没用的东西打发出去了。
风卷着残叶掠过庭院,明璐瑶心中冷笑,沾染魔气?
真是可笑。她们出门做了什么龌龊勾当,与她何干?
横竖都是要死的人了,难道还要她这个主子亲自替两个贱婢喊冤屈不成?
从她们任务失败那刻起,在她心里,这两条贱命就已经不值得多费心思了。就像棋盘上两颗弃子,既已失了用处,又何必在意它们最终落在何处。
她余光扫过身后——西院的兄弟们如木雕般杵在原地,而东院那个红衣小丫头却紧紧挽着明若泠的手臂。何其讽刺。
废物,全都是废物!
她的兄弟姐妹们,要么远走高飞,对家族不闻不问;要么留在府中,却都是些庸碌无能的蠢货!如今连护她周全都做不到,还害得她今日栽了跟头!
她闭了闭眼,胸口翻涌着冰冷的怒意。多久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尝过失败的滋味,可今日却因为这群拖后腿的蠢材,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颜面尽失!
呵,果然,这世上能靠得住的,终究只有自己。
明正霄袖袍一震,两名暗影卫如鬼魅般浮现,瞬间钳制住那两个瑟瑟发抖的丫鬟。
锁秋和缚柳指尖相触的最后一丝温暖也被生生扯断。
她们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她们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却清晰地知道,这就是她们的结局。
方才看着自己身上逸散出的黑雾,尽管已经被老家主尽数禁锢,却感觉那魔气如附骨之疽,缠绕在她们周身,怎么也甩不掉。
四小姐不会救她们。
也不会有人听她们辩解。
可这一切,分明是从那几颗丹药开始的,是四小姐亲手喂给她们的。
“泠丫头。”
明正霄目光如电射来。明若泠会意,只轻轻颔首:“但凭爷爷处置。”
便牵着明若潇退至明老夫人身侧,裙摆掠过地面时,带起一缕冰晶碎屑。
明正霄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他最担心的,便是这个孙女因神魂突然归位,未经磨砺,心性软弱,徒生无谓的怜悯。
修真界,最不需要的便是泛滥的慈悲。
若她今日为西院那几个废物求情,那他能给的,也不过是长辈对晚辈的些许庇护,让她做个永远被家族圈养的娇小姐罢了。
幸好,她没有让他失望。
“柳氏、明璐瑶,戴禁灵镯入玄冰寒潭三日。”明正霄声若寒铁。
“不得携带任何灵器。你们三人——”
他冷眼扫过西院三兄弟,“去祠堂抄净心咒、族规百遍。三日后,老夫亲自验看。”
庭院午时阳光映照出明文博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十三岁的少年跪伏在地,指尖死死攥着衣袍,声音里带着不甘与委屈:
“祖父!文博并未违反族规,为何要一同受罚?求祖父开恩!”
抄写百遍族规?还不如让他去玄冰寒潭泡上三日!
他尚未说完,柳氏已如惊弓之鸟般冲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
玄冰寒潭是什么地方?寒气蚀骨,稍有不慎便会损伤经脉,她的儿子将来可是要问鼎家主之位的,岂能冒这个险!
她强压下心中惧意,抬头迎上明正霄那双冷若冰霜的眼,声音微颤却坚定:
“父亲息怒!文博年幼无知,口无遮拦,我们这就去领罚!”
柳氏双唇颤抖,绝不能让儿子去那寒潭!
西院众人面色惨白如纸,光是听见“玄冰寒潭”四字便已让人骨髓生寒。
更遑论还要封禁灵力,以凡躯承受那刺骨极寒。明璐瑶面色苍白,却终究不敢多言,只低眉顺目地朝明正霄行礼:
“孙女领罚。”
人群渐散,徒留西院众人如坠冰窟般僵立原地。
明若泠离去时忽又折返,红唇贴近明璐瑶耳畔,吐息如兰,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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