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嫂子怎么突然这么客气......
少女会意,素手捧茶跪于蒲团。氤氲水雾中,五长老耳尖微红,这拜师来得突然,拜师礼礼......好似没准备啊!
明夫人以袖掩唇,眼角笑纹如三月柳梢。
五长老沧行垂眸,正对上少女那双圆润如杏的眼。
明若泠捧着茶盏,眸光清亮得能映出他略显慌乱的倒影。
他忽地想起芥子囊中那物,心头一热,接过茶盏仰首饮尽,青瓷盏底与檀木案相叩,发出清越一声响。
“既入我门下...”
他广袖翻飞间已捧出个玄铁小匣,打开后现出一枚青玉丹丸,丹纹九窍,隐有灵光流转。
“此乃九窍凝神丹。”
他神色难得肃然:“可固本培元,镇心魔、凝神识,正合你这般进境飞快的修士。”
明若泠双手接过,触手生温,丹香沁脾。她心下了然,这是师父忧她修为突飞猛进恐伤神魂,当即盈盈一拜:
“谢过师父厚赐!”
“咳...”五长老耳根微红,广袖一摆,“平日随你弟妹唤声沧叔便是。”
话音未落,嘴角却已翘得压不住,那声师父早把他心头熨得如三春阳照。
“是,沧叔。只是对外...泠儿仍当以冰火双灵根示人。”
明若泠轻抚袖间玉珏,声若寒潭落雪。
五长老闻言,面上喜色渐敛,眸中精光一闪。
是了,这千年难遇的先天道体,若叫那些个魑魅魍魉知晓...…
思及此,五长老青袖无风自动,沉声道:“我省得。此事,当如寒潭锁月。”
众人复归座次,殿内青玉案上灵烟袅袅。
但见五长老指节轻叩玄冰案几,每一声脆响皆暗合周天星斗之数。
明若泠垂眸观心,裙裾间隐有霜华流转,恰似冰魄映照着满室凝滞的灵气。
“机缘虽至,杀劫亦随。此秘若泄,恐招滔天之祸……”
五长老眸中精芒隐现,他暗自运转心诀,将此事烙入神识深处,如封剑入鞘,再不言及。
明夫人广袖轻拂,殿内烛火倏然一暗,似有无形气机封锁四方。她神色渐凝,寒声道:
“今日趁大家都在,尚有一事需再提点……”
明夫人顿了顿:“泠儿前日昏迷之事……与二房,脱不了干系……”
话音未落,殿内温度骤降,灵烛焰光凝滞如冰。
她缓缓道出二房所作所为,字字如刀,隐带肃杀之意。
……
“砰——!”
一盏青瓷茶盏轰然炸裂,碎片迸溅,其上雷火未消,滋滋作响,映得明惟澈眸中怒火如炽。
他五指紧攥,指节发白,周身雷光隐现,咬牙低吼:
“狼心狗肺的东西!他们怎敢如此算计长姐?!”
虽然隔了一层,但血脉相连,竟也能下此毒手?
“我早说过,那明璐瑶心肝脾肺皆浸了墨汁……”明若潇嗤笑一声。
“以前还假惺惺拉着我的手,非要我让她当我们的亲姐姐……你还说是因为太疼爱我们了!”
最后一句话是指着明惟澈说的。
“我哪知道她这么黑的心思……”被妹妹这么一说,想起来的明惟澈瞬间有些蔫了。
明若潇袖中一缕真气已悄然游走,在芥子袋中搜罗适合明璐瑶的毒草。
明惟清眉头一皱,看穿了小妹的心思,屈指轻弹。
“咔”的一声,明若潇面前茶盏瞬间覆上一层玄冰,寒气直逼她手腕经脉。
“莫要节外生枝。”他的声音沉静如古水。
“待父亲归府,自有公断。”
明若潇撇了撇嘴拖着长音应道:
“知——道——啦——!”
尾音未落,却见那冻住的茶盏喀嚓裂开一道细纹,恰似她未尽的心思。
五长老神色骤凝,眼底寒芒如刃。他早知二房那位心思诡谲,却未料竟纵容子女欺辱大房子女至此!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他指节叩击案几,一声沉响如暮鼓晨钟,震得满室灵烛摇曳。忽而,他眉峰一蹙。
一个月前,二房明远夫妇借口游历天下离府,至今未归。
可据暗线密报,那二人甫至赤枭国,明远便如泥牛入海,踪迹全无。
而赤枭国……恰是柳氏母族所在之地!
“呵。”
五长老冷笑一声,明远这厮,怕是又在暗处兴风作浪……
……
“呃啊……”
枕霞小筑内,一声压抑的痛吟自牙关渗出。
明璐瑶蜷在寒玉榻上,青丝散乱,额间冷汗涔涔。
她死死攥着锦衾,指节发白,体内雷火之毒如附骨之疽,仍在经脉间肆虐焚烧。
“怎么会……”
她咬破朱唇,腥甜弥漫。分明已服下三枚玄冰丹,可那寒性灵力却如沙海滴水,转瞬便被灼烈毒火蒸腾殆尽!
更可恨的是,师父传讯只说归期已定,却连个确切时辰都不给,难道要等她被这毒火活活烧死不成?
“若叫我查出是谁……”
她眸中血色翻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定要将其抽魂炼魄,永镇九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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