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哄笑渐起,药承鸿玉面微赧,却仍端正立于堂前。
他,药王山庄的少主,身份尊崇,地位显赫。
此次他之所以会身处于这皇宫大内之中,并非出于他个人的意愿,而是奉了父亲之命前来偿还皇室多年前的一份人情。
当年药王山庄在起步阶段曾得到过姬氏皇族的大力相助,才得以逐渐崛起。
如今,药王山庄已然蒸蒸日上,成为一方势力,而姬氏一族却已逐渐势微......
父亲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特意叮嘱他一定要在这一年内尽心尽力地为帝王和那些嫔妃们医治、调养身子,以全了这份人情。
只要完成这项任务,往后便无需再理会姬氏一族的事情了。
见墨烬璃冷眼扫来,药承鸿广袖轻振,执礼甚恭:
“墨前辈明鉴。晚辈并非要为公主开脱...”说话间不着痕迹地侧身,恰好让姬瑶能瞧见他俊逸的侧颜。
那四公主果然眸光微动,涌起的戾气都散了几分。
“只是想着...”他语调温润,似清泉漱玉,“若闹得太僵,反而耽误大家的时间,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反正这话语里行间都充斥着我是为了你们着想的意思,还请你们高抬贵手,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墨烬璃尚未答话,姬瑶已急急上前:“承鸿哥哥!”
纤纤玉指就要去扯他衣袖。药承鸿恰到好处地弯腰拱手,既避开了触碰,又不至让她难堪。
——这般若即若离的把戏,他向来拿捏得准。
毕竟,被皇室贵女倾慕的滋味,确实令人愉悦。
横竖姬瑶骄纵惯了,稍给些好脸色便能教她晕头转向。
倒是那位墨无暇……有趣得紧!
如果是她喊一声“承鸿哥哥……”
墨烬璃抬袖轻扬,一道灵光将问仙台上的青玉简托起,简上朱砂符文如血般明艳:
“天工阁的规矩,都在这《天工守则》中刻着。”
她指尖轻点,“禁止打斗”四个古篆顿时金芒大盛,“这玉简便赠予公主,闲暇时用神识多探探。有不理解的随时来天工阁。”
满堂宾客屏息凝神,化神威压之下,连琉璃灯内的鲛油火苗都凝滞不动。
姬瑶脸上青红交加,这是嘲讽她堂堂公主不识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若叫父皇知晓她得罪神机宗,怕是要被罚去寒冰洞面壁三年。
“怎么?”墨无暇把玩着腰间玉佩,嗤笑道:“公主殿下连翻书的力气都没了?”
姬瑶猛地甩开搀扶的婢女,俯身行礼时金步摇剧烈晃动:“晚辈...知错。”
这几个字仿佛从牙缝里挤出,“今日毁损之物...”
她瞥见那金丝灵纹织就的地毯已被鞭风撕开一道狰狞裂口,其下隐约露出阵法的流光,心尖都在滴血。
“但凭天工阁开价。”
“三日后,自会有人去取。”墨烬璃指尖一勾,那本玉简“啪”地合在姬瑶发顶,“现在,带着你的鞭子和人——”
“滚。”
墨烬璃眸光微冷,心中暗叹。天工阁立阁千年,规矩若破,往后岂非人人都敢来撒野?
今日屈尊与几个小辈多费唇舌,已是给足了颜面。
这青桑皇室...当真一代不如一代了。
思及此,她侧首对墨无暇传音入密:“盯着那姬瑶,赔偿未清前不得离城。”话音未落,身影已化作点点金芒消散于厅中。
墨无暇正欲离去,忽见人群中一抹翠色翩然。
那少女巧笑倩兮的模样,竟似曾相识。心尖蓦地一颤,恍如瞥见故人遗落的明珠。
她足尖轻点,衣袂翻飞间已追出三丈。厅内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议论声顿时如沸水般炸开。
“四公主这是真痴还是假傻?天工阁也敢招惹?”
“姬氏如今势微,各派还肯称一声,已是给先帝面子了。”
“那云霞毯可是南离火蚕丝所织,怕是要赔掉半个公主殿......”
角落里,药承鸿缓缓放下欲阻拦的手,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思索。
姬瑶此番离去,竟是未如往常般携他同行,想来是气恼至极。
原以为姬瑶这般长得好性格活泼如火的女子已是难得,而今观之,墨无暇这般明媚飒爽的女子,才是他所求。
......
明若泠倚在云榻上,指尖轻叩案几等待报价单。忽而想起什么,转头问道:
“风阑,你方才说神机宗常来明家?”她细细搜寻原主记忆,却是一片模糊。
“小姐是的。”
风阑边斟茶边轻声道,“神机宗墨氏与我们明家交好已有百余年了。”茶雾氤氲间,她眉眼柔和。
“听闻当年明家初来乍到时...”
(突然识海中雪球闪烁,科普小助手上线,传来一段尘封往事——)
百年前的青桑国,明家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丹符小族,在这一方修真界中地位卑微。
那个时候,修真界流行一种观念,认为修行者应该专注于某一道,而多修者则被视为不入流的旁门左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