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析盯着江逐手里的照片,背面小饼干涂鸦被攥得皱巴巴的,温忆说的“捂潮的饼干、蹲墙根啃饭团”还在耳边绕,可心里那点戒心没全散。
她往后退半步,后背蹭着快递站的铁门框,凉得一激灵,开口就戳实茬:
“你咋就敢笃定我能顺顺当当去火星?火星污染比地球重十倍,你积分多少?真半道掉分失意识,拖我后腿,我妈在水源里的碎片就彻底来不及找了!”
风刮得快递站铁皮招牌“吱呀”吱呀响,闹得慌。
江逐被问得一噎,脸“唰”地红到耳根,手都有点抖,攥照片的指尖抠着起毛的涂鸦边:
“我、我积分90!真的!比阿凯那80还高!我不会掉分的——我不是瞎跟!我看见你收拾阿凯了!你根本不是普通玩家,你有能破规则的本事,只有你能绕开仲裁者的人,带我去火星!”
“你看见?”
苏析挑眉,手不自觉摸进兜里攥着糖罐——罐身缠的布被汗浸软了,糙毛蹭得掌心痒丝丝的,
“你看见啥了?别是听楼下街坊瞎传的——刚才我家楼下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传得没一句靠谱,连我用啥反制的都编得五花八门,一会儿说我用石头,一会儿说我用钥匙。”
她故意这么说,想试试江逐——反制阿凯的细节,除了她和阿凯那两个跟班,没几个人能说清。
江逐急了,往前凑半步,声音压得低,却发颤,怕被旁人听见,又忍不住想让她听清楚:
“我不是听传的!我就蹲你家楼下老槐树下那个歪枝桠后头!树叶子挡得严严实实,没人看见我,看得真真切切!”
他攥着照片的手晃了晃,边角刮得苏析手背刺痒,
“阿凯踹你家门的时候,我看得明明白白!他伸手要抢你手里的糖罐,你假装慌慌张张往他跟前推,罐口那些绿莹莹的糖渣子,撒了他一黑外套领!粘在上面亮闪闪的,他痒得直跳脚,手在领子里乱抓,抓得领口都皱了,跟猴似的!”
苏析心里一动——薄荷糖是浅绿的,撒在阿凯的黑外套上确实扎眼,连“抓得领口皱了”这种小细节都对得上,不是听人传能说准的。
她指尖捏着兜里的糖粒转了转,糖粒被汗浸得发黏,想起当时阿凯痒得骂骂咧咧的样子,嘴角抿了抿,语气却没软:
“楼上窗户缝里瞅一眼都能看见,这算啥细节?不算数。”
嘴上硬,攥糖罐的手却松了点——至少不是瞎编的。
“不止这些!还有更细的!”
江逐像抓着救命稻草,眼睛亮了点,往前又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凑得苏析都能闻见他卫衣上淡淡的尘土味,
“阿凯痒完就恼了,举着那个红闪闪的干扰器照你——你侧身躲得特快,手抓着糖罐底,往干扰器侧面按了一下!就是开关旁边那个小疙瘩,一按,那红灯‘咔嗒’就灭了!我看得真真的,你手指还蹭到干扰器上的灰,那灰都蹭出个小印子!”
苏析猛地攥紧糖罐,罐底的“∑”符号硌得掌心发疼,都有点发红了——当时她确实按的是侧面那个小凸起!那疙瘩藏在开关旁边,不凑到跟前根本看不见,连阿凯自己都没注意到,江逐居然连“蹭出灰印子”都看见了!
她抬眼盯着江逐,眼神里少了点冷,多了点实打实地打量,连声音都平了点:
“你还看见啥了?别落下,都说说。”
江逐见她语气软了,松了口气,胸口都跟着起伏了一下,指尖蹭着照片上的小饼干涂鸦,连呼吸都稳了点:
“我还数着你算积分呢!阿凯一开始80分,撒糖的时候掉了5分,剩75;你按灭干扰器,他又掉15,剩60——你喊‘再耗5分钟掉40,肯定失意识’,我心里跟着算,一点没错!”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声音有点小,却很笃定,
“你是故意喊给那两个跟班听的吧?他们积分120,怕被连累掉分,其中一个吓得把干扰器都扔了,喊‘凯哥别赌了’——我看见你当时嘴角勾了一下,快得很,没让人看见。”
苏析心里“咯噔”一下——她当时确实是故意喊的,想借积分规则吓退跟班,连嘴角勾一下都是趁阿凯没注意,江逐居然连这都瞅见了!
她下意识摸了摸内袋里妈妈织的布片,布毛蹭着掌心,糙得有点暖——想起妈妈织布时总把毛边折在里面,怕扎到她,再看江逐攥着照片,指尖轻轻抠着妹妹涂鸦的边,怕把纸抠破,心里软了点。
她没直接答,反而问:
“你咋对积分这么门儿清?算得比系统提示还准。”
“我在火星待了三个月,天天算!”
江逐语气里带点小自豪,手在卫衣内袋里摸了半天,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条,纸边都磨毛了,上面用铅笔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污染区每小时掉5分,喝口奶茶补5分;苔藓石碎片碰一下加10分……这些我都记在纸上,背得滚瓜烂熟!而且我知道仲裁者的人怕啥——他们不敢跟积分比自己高太多的硬刚,你180分,比他们岗哨的人都高,有你在,咱们能绕开不少麻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