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药？！
张嬷嬷，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她再也，支撑不住！
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一般“扑通”一声就软倒在了，冰冷的、坚硬的青石板上！
彻底，吓晕了过去！
可那个做出了这足以，让整个靖王府，都天翻地覆的、惊世骇俗的举动的男人，却像是根本没有听见身后那沉闷的倒地声一样。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里那碗漆黑如墨的汤药上。
在确认了那汤药的温度不至于会烫到，眼前这个还傻傻地，看着他的、脆弱的女人之后。
他才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那只，骨节分明的、冰冷修长的大手。
将那勺，苦得能齁掉人牙的汤药极其笨拙地、却也极其认真地递到了她的，嘴边。
“喝了。”
他的声音，依旧是冰冷的。
沙哑的。
不带一丝，感情的。
仿佛他现在正在做的，不是一件足以，让整个大靖王朝都为之天翻地覆的“丑闻”。
而只是在喂一个不听话的、却也该死的，让他，无法放手的
“没用的东西”。
而温婉呢？
她早已被眼前这荒谬的、魔幻的、完全，超出了她这辈子所有认知的一幕，给彻底劈傻了！
她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他。
看着他那张，俊美如天神的、却也充满了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憔悴”的脸。
看着他那双冰冷的、布满了骇人血丝的、却也充满了，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认真”的眼眸。
看着他那，递到她嘴边的、小小的、白瓷的汤匙。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甚至都忘了，要去思考。
她只是，像一个早已被抽走了所有魂魄的、没有生命的、任人操控的木偶。
极其机械地，极其麻木地张开了那双早已，干裂起皮的、冰冷的嘴唇。
然后将那勺苦得能将人，活活齁死的汤药，一口咽了下去。
苦。
一种足以，将人五脏六腑都彻底烧烂的、深入骨髓的苦瞬间就在她的口腔里，轰然炸开！
可她，却感觉不到。
因为她那颗早已，被无尽的震惊和荒谬彻底，填满了的心脏更乱！
也更，慌！
那个男人，没有说话。
他只是，极其笨拙地、却也极其认真地，一勺一勺地喂着。
她也就极其麻木地、极其机械地一口，一口地，咽着。
仿佛两个人，都在极其认真地扮演着一出连他们自己，都看不懂的、荒谬的对手戏。
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那碗漆黑如墨的、苦得，能要了人命的汤药，终于见底了的时候。
温婉那双早已失去了所有焦 V距的、空洞的眼睛，才终于，缓缓地缓缓地重新聚焦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冰冷的、却也，真实得让她，心慌意乱的男人。
看着他那依旧，紧绷着的、冷硬的下颌线。
看着他那，因为，极度的疲倦和熬夜而显得有些脆弱的、苍白的薄唇。
看着他那极其笨拙的、甚至，还将黑色的药渍，沾染到了他那尊贵的手指上的、狼狈的模样。
她那颗，早已，死去多时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密密麻麻的，疼。
也让她，那早已干涸了的泪腺，瞬间就失控了！
滚烫的、屈辱的、却也充满了无尽的迷茫和一丝，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的情绪的泪水毫无预兆地，就从她那空洞的、不敢置信的眼眶里疯狂地涌了出来！
她就那么傻傻地，看着他。
任由那，滚烫的、无法抑制的泪水模糊了她所有的视线。
也模糊了眼前这个，她，完全看不懂的男人。
然后她用一种带着，浓浓的哭腔的、颤抖不已的、仿佛是在做最后一次绝望的确认的语气，轻轻地，问了一句：
“王爷您不杀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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