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墟边缘,一处废弃已久的矿洞深处。
这里曾是某个小型宗门挖掘低阶灵矿的旧址,早已荒废多年,矿道纵横,深入山腹,环境阴暗潮湿,但胜在隐蔽,且因曾开采灵矿,残留的些许微弱灵气,也比阴墟其他地方驳杂的阴煞之气要温和许多。
柳玄风寻得此处,与云苓一起,将昏迷不醒的魏殳安置在矿洞最深处一个相对干燥、有天然石床的岔洞内。
又在洞口布下简单的隐匿和警示禁制。
魏殳的情况很糟。
强行催动远超自身境界的混沌金晶之力,构建并维持超越距离的魂域,又遭受那地脉邪煞的威压冲击,导致他神魂受创,本源耗损,经脉也因力量反噬而多处受损,丹田内的玄冥之力几乎枯竭,整个人如同一个布满裂痕、随时可能碎裂的空壳。
云苓将身上所有疗伤、固本、养神的丹药都取了出来,配合柳玄风以精纯温和的剑气辅助梳理魏殳紊乱的经脉和气机,小心翼翼地为他疗伤。
柳玄风虽以剑术见长,但修为高深,对真气的掌控也极其精妙,在他的帮助下,魏殳体内那如同乱麻般的玄冥之力被一点点引导归位,破损的经脉也得到初步的温养修复。
云苓的丹药更是雪中送炭,滋养着他近乎枯竭的本源和受创的神魂。
慧觉禅师赠与云苓的“玉露清心丸”和魏殳脑海中那篇“静心明性咒”,在此刻发挥了巨大作用。
前者药力温和而绵长,持续修复着魏殳的内外伤势;后者则如同一盏明灯,指引、安抚着他动荡不安的神魂,避免其在重创下彻底溃散。
如此过了整整三日三夜。
魏殳的呼吸才从微弱断续,逐渐变得平稳悠长。
苍白如纸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丝极淡的血色。
但他依旧昏迷不醒,意识沉在识海深处,仿佛在进行着某种缓慢而艰难的自我修复与整合。
柳玄风和云苓轮流守候,不敢有丝毫松懈。
矿洞外,阴墟的风呼啸而过,偶尔传来不知名妖兽的嚎叫,更显洞内的寂静与压抑。
第四日清晨,盘坐在石床边调息的云苓,忽然感觉魏殳的气息有了一丝异样的波动。
她立刻睁开眼睛,只见魏殳的眼皮微微颤动了几下,睫毛轻抖,随后,缓缓睁了开来。
他的眼神起初有些茫然、涣散,仿佛不知身在何处。
过了好一会儿,焦距才逐渐凝聚,看清了守在身边的云苓,以及不远处闭目调息的柳玄风。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昏迷前的一切瞬间清晰——血煞丘、滔天黑气、濒临消散的魂线、洞内冰棺、慧觉禅师……
“安心!”
魏殳猛地挣扎想要坐起,却牵动伤势,闷哼一声,浑身剧痛,又无力地倒了回去。
“别动!”
云苓连忙按住他,低声道,“安心暂时没事了。慧觉大师以佛门秘法和功德甘露,结合玄冰地脉,为她稳固了魂魄,陷入了更深层的胎息状态,能维持七七四十九日。我们现在在阴墟边缘一处废弃矿洞,安全。”
魏殳急促地喘息着,消化着云苓话语中的信息。
四十九日……胎息……暂时安全……
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一半。至少,还有时间。
“我……昏迷了多久?”
他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破旧风箱。
“三日。”
云苓倒了杯清水,小心地喂他喝下,“你神魂和本源受损严重,需安心静养,不可再妄动真气,更不可尝试引动金晶之力。”
魏殳感受着体内空荡荡的丹田和隐隐作痛的经脉,知道云苓所言非虚。
他尝试着去感应胸口的混沌金晶,金晶传来一丝微弱的、带着安抚意味的脉动,与他之间的联系依旧存在,但似乎也因他的重创而变得有些“虚弱”和“沉寂”。
“柳先生他……”魏殳看向不远处的柳玄风。
“柳先生损耗也不小,这几日一直为你护法、梳理经脉。”
云苓道,“此番能救下安心,多亏了柳先生和慧觉大师。”
魏殳心中感激,想要道谢,却见柳玄风已睁开眼,走了过来。
“醒了就好。”
柳玄风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欣慰,“你小子的命,比我想象的还要硬。不过,接下来这四十九日,对你来说,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关键。”
魏殳强撑着精神:“柳先生,请讲。”
“你如今伤势虽重,但根基未彻底损毁,且有慧觉大师的佛法和丹药相助,恢复并非难事。”
柳玄风缓缓道,“难的是,你必须在四十九日内,不仅将伤势恢复到巅峰,更要对混沌金晶之力的掌控,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足以精确、稳定、温和地引导其秩序界定之力,为安姑娘补全魂魄根基,修复先天命格缺损。”
他顿了顿,语气严肃:“这需要你对金晶法则有更深刻的理解,对自身力量有更精微的掌控,更需要强大的心神修为和坚定的意志。慧觉大师的‘静心明性咒’是稳固神魂、沟通金晶的无上法门,你需勤加修习。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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