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的太阳正毒,晒得柏油路都泛着热气。我刚把皱巴巴的推介会流程表贴在舞台旁的公告栏上,浆糊还没干,就听见身后传来 “哗啦” 一声 —— 转头一看,成精的课件彩旗被热风卷得缠在了一起,李白诗句彩旗的飘带勾住了 “精怪巡游” 彩旗的边角,俩彩旗绞成个彩色团子,在舞台上空打着转,嘴里还断断续续喊着 “巡游队伍…… 集合…… 别掉队……”,活像个找不着北的指挥家,连声音都透着股慌乱。
“这才刚彩排,课件就先‘自乱阵脚’了!” 我赶紧搬来院角的木梯子,梯子腿上还沾着去年秋收的稻草,刚爬上去半米,就看见张大爷领着几个村民扛着卷彩带跑过来。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褂子下摆沾着木屑,手里的彩带卷没绑稳,一头 “啪嗒” 掉在地上,瞬间被跑来的小龙虾精们围了上去。
小家伙们用虾钳夹着彩带扯来扯去,细彩带哪经得住这么折腾,转眼间就被扯成了碎布条。有只小龙虾精把碎布条缠在虾钳上,像举着面迷你小旗子,横着往舞台底下钻;还有的把布条铺在地上,用虾钳推着布条往凤凰鸡常待的方向挪,像是想让鸡踩上去 “走秀”。
“我的彩带啊!这可是要绕舞台的装饰!” 张大爷急得直跺脚,指节因为攥紧彩带卷而发白,额头上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流,滴在地上砸出小湿痕。河神爷爷赶紧跑过来帮忙,他撸起裤腿,露出沾着泥点的小腿,伸手去抓最调皮的那只小龙虾精,结果小家伙 “嗖” 地一下钻进旁边的狗尾草丛,只露出个红通通的虾钳,还故意 “咔哒咔哒” 响,像在跟他躲猫猫。
正忙着在草丛里掏小龙虾,凤阿婆抱着穿好肚兜的凤凰鸡来了。她的花布头巾跑掉了,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手里还攥着半根没喂完的玉米,玉米须飘在风里。凤凰鸡穿的肚兜用洗得发白的红布缝的,针脚歪歪扭扭,“青竹村形象大使” 的绣字用的是金线,线尾没打结,垂着小段线头 —— 可还没等凤阿婆把鸡放在舞台上,凤凰鸡突然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
原来课件偷偷在它的肚兜系带处系了根细彩带,风一吹,彩带像小旗子似的飘起来,带着鸡往鱼塘方向飞。凤阿婆在后面追着喊:“我的鸡啊!推介会还没开,你可别飞丢了!” 她鞋底沾着的泥块掉在地上,跑起来 “啪嗒啪嗒” 响,活像在给凤凰鸡 “伴奏”。
我赶紧跟着追过去,远远看见凤凰鸡挂在了鱼塘边的柳树枝上 —— 彩带缠在细细的柳枝上,它一边扑腾一边 “喔喔” 叫,肚兜的带子被风吹得飘来飘去,红布肚兜衬着翠绿的柳叶,活像个挂在树上的 “红色小灯笼”。课件飘过来,用文字拼 “别慌!我来救‘形象大使’!”,结果它刚靠近树枝,飘带就被彩带缠了进去,跟凤凰鸡一起挂在了树上,一人一鸡一课件在树枝上晃来晃去,凤阿婆跑过来一看,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俩这是在树上演杂技呢!”
好不容易找了根长竹竿,把凤凰鸡和课件从树上解下来。凤凰鸡的肚兜歪到了一边,露出圆滚滚的肚子;课件的飘带缠得像团乱麻,连文字都打得断断续续。刚把它俩理顺,王姐带着策划团队就到了。她看着满地的碎彩带、躲在草丛里露着虾钳的小龙虾精,还有刚从树上解下来、蔫哒哒的凤凰鸡,哭笑不得地说:“你们这彩排,比正式演出还热闹,不过这种接地气的氛围,反而更有青竹村的特色 —— 城里找不着这么鲜活的场面。”
可刚正式开始彩排流程,又出了新状况。到了 “精怪签名会” 环节,张大爷从竹筐里拿出刻好的 “凤凰小龙虾” 印章 —— 桃木印章握在手里温温的,刻错的 “虾钳翅膀” 处被砂纸磨得光滑,沾着没干的朱砂颜料。他刚要给王姐演示盖章,结果印章往纸上一按,颜料没干,晕开个模糊的图案,红一块黄一块,活像个 “彩色小墨团”。
课件飘过来,用文字拼 “这是‘抽象派签名’!领导肯定觉得有艺术感!”,气得我伸手去拍它飘带:“你这课件就会瞎忽悠,艺术感能当饭吃吗?客商看见这墨团,还以为咱们连印章都刻不明白!”
课件还想 “狡辩”,把 “艺术” 两个字写得特别大,歪歪扭扭的像个小疙瘩。王姐赶紧打圆场:“其实模糊点也挺好,显得有手工特色 —— 咱们可以在旁边放个‘签名解读卡’,解释这是‘融合凤凰鸡活力与小龙虾灵动的创意设计’,反而能成为亮点。”
大家一听都觉得靠谱,李婶赶紧从小卖部找来硬卡纸,让课件写解读卡。结果课件写嗨了,把 “融合凤凰鸡与小龙虾精特色” 写成了 “凤凰爱上小龙虾,签名都变浪漫啦”,还在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逗得王姐团队的人笑出了声,有个策划还说:“这解读卡比印章本身还可爱,必须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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