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三个灰头土脸、浑身血污、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身影,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挪到了欧文面前——正是王大锤、李红杉和赵青石。
他们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了血污、泥土和焦黑的痕迹,王大锤那只被踩肿的手依旧吊着,李红杉的门牙少了一颗,赵青石则脸色惨白如纸,仿佛随时会晕倒。
欧文冰冷的目光如同极地寒风扫过三人,声音如同刮骨的冰刀:“你们…居然还能活着爬回来?作为炮灰,要么成功登城,要么死在城下,没有第三条路!下一次,如果你们还能活着逃回来…”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冰冷的弧度,“就等着被埋进土里,滋养这片土地的花草树木吧!”
王大锤三人浑身剧烈一颤,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如同捣蒜般拼命点头,眼中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与绝望。他们知道,欧文绝非虚言恫吓。
就在这死寂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气氛中,一直沉默装死的赵青石,眼珠在深陷的眼窝里艰难地转动了几下,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鼓起勇气,声音嘶哑如同破风箱般开口:“大…大人…小的…小的斗胆…有一愚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欧文那冰冷刺骨的目光瞬间如同实质的刀锋般钉在赵青石身上,吓得他差点瘫软在地。
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强撑着,咽了口带着血腥味的唾沫,断断续续地说道:“强攻…损失…太大了…那石墙…太坚固…正面…实难…撼动…不如…不如尝试…挖掘地道…偷袭…从地下…潜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或可…或可奏奇效…”
欧文闻言,冰冷的眼神骤然一凝,如同毒蛇般死死盯住赵青石,那目光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看穿。赵青石感觉自己如同赤身裸体站在冰天雪地之中,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死亡的阴影笼罩心头。
然而,出乎意料地,欧文脸上那万年寒冰般的表情,竟如同春雪消融般缓缓化开,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玩味而残酷的笑容:“地道…偷袭…哼…有点意思…看来…你们这几个废物…还有点压榨的剩余价值…”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不容置疑的腔调:“传令!全军后撤五里!扎营休整!工兵营统领听令,立刻挑选最精干、最擅长挖掘的工匠!带上最好的铁锹、镐头、支撑木!准备挖掘地道!
王大锤,李红杉,赵青石!你们三个!带着你们剩下那些没死的废物!负责外围警戒掩护和搬运挖掘出的土石!
第二天,正面佯攻,吸引守军注意!地道部队,秘密挖掘!目标——黑石谷谷内!务必隐秘、迅速!地道若成!里应外合!一举踏平此谷!若有延误或泄露…提头来见!”
一连串的命令如同冰冷的铁锤,重重砸下!欧文眼中重新燃起了阴鸷而自信的光芒!正面强攻不行?那就玩阴的!他倒要看看,这黑石谷的乌龟壳,还能撑多久!
王大锤三人面面相觑,心中五味杂陈。挖地道?听起来似乎比顶着滚油金汁冲锋送死要安全那么一点点?但看着欧文脸上那抹残酷的笑容,他们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笑面虎…绝对没安好心!不过…至少暂时不用立刻去死了…三人只能认命地低下头,如同行尸走肉般,默默去召集自己那所剩无几、同样如同惊弓之鸟的残兵败将…
……
黑石谷内。
城头的欢呼早已被沉重的疲惫所取代。士兵们倚着冰冷的墙垛,或坐或躺,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带着胜利的余晖,但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军官们嘶哑着嗓子,指挥着士兵们有条不紊地清理这片血腥的战场。
救治伤员: 场面触目惊心。轻伤的士兵咬着牙,用撕下的布条互相包扎着被箭矢擦伤、被滚石砸肿的手臂或腿脚。
重伤员则被小心翼翼地用简易担架抬下城墙,送往后方临时搭建的伤兵营。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金创药的刺鼻气味以及皮肉焦糊的可怕味道。(死不了,睡一觉完事)
收敛遗体: 气氛肃穆而悲凉。阵亡士兵的遗体被同袍们小心翼翼地收敛,尽量拼凑完整,用白布覆盖。
他们被一排排安放在谷内僻静处临时平整出的空地上,如同沉睡的队列。每一具遗体都代表着一个破碎的家庭。
修复工事: 工匠们带着矿工,争分夺秒地修复着战争的创伤。被滚石砸塌的垛口用新的条石和木料迅速填补加固;消耗殆尽的滚石檑木从矿洞和仓库紧急补充上来,重新堆放在墙头;被箭矢钉得如同刺猬、甚至被刀剑劈砍得破损不堪的木盾被替换下来,新的盾牌被钉上墙垛。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在寂静的谷内回响。
林御站在最高的了望塔上,俯瞰着谷内如同巨大伤疤般的战场,又望向城外远处那片如同退潮般缓缓后撤的绿谷大军,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胸腔中积压的血腥与疲惫尽数排出。他点开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系统面板,冰冷的数字揭示着这场胜利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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