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场皆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洛云曦身上,充满了难以置信、惊骇和怀疑。
宫宴带毒蛇已是大罪,若是蓄意为之,还牵扯到当朝相府嫡女,这简直是骇人听闻的丑闻!
洛清婉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惊呆了,柔弱地后退一步,险些摔倒,被丫鬟画眉及时扶住。她用绣着粉色芙蓉的手帕死死捂住嘴,一双美目瞪得滚圆,里面盛满了恰到好处的惊恐、难以置信以及一丝“痛心疾首”,颤声道:“姐姐……这、这不可能!宫女妹妹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姐姐她……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她……她为什么要带毒蛇来宫里?”她的话语看似维护,实则句句都在坐实指控,并巧妙地将动机引向“加害”。
柳氏也配合着变了脸色,急忙起身离席,跪倒在地:“陛下,皇后娘娘明鉴!云曦绝无可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这宫女看错了!或是有人栽赃陷害!”她言辞恳切,却难掩眼底深处的一丝窃喜与期待。
洛秉坤更是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厉声喝道:“一派胡言!云曦,你告诉为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和满殿的目光,洛云曦却异常镇定。她甚至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只是缓缓转过身,清冷的目光落在那跪地发抖的小宫女身上,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你说,你亲眼看到这蛇从我袖中掉出?”
小宫女被她看得心头发怵,但想到事成之后的好处,还是硬着头皮点头:“是……是的!奴婢看得真真切切!就是从大小姐您的袖子里滑出来的!”
“哦?”洛云曦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弧,“本朝律例,诬告反坐。你可想清楚了?”
小宫女身子一抖,但仍坚持道:“奴婢不敢欺瞒陛下和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好一个句句属实。”洛云曦点了点头,不再看她,而是转向面色阴沉的皇帝和皇后,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陛下,皇后娘娘,臣女自知身份,绝不敢在宫宴之上行此等悖逆之事。此事疑点重重,还请陛下明察。”
轩辕宏冷哼一声:“有何疑点?”
洛云曦从容不迫地伸出自己的双手,广袖滑落,露出纤细洁白的手腕:“其一,此蛇色彩斑斓,显然是剧毒之物。臣女一介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捕捉并携带此等毒蛇入宫,还能让其乖乖待在袖中,直到此刻才‘掉落’?”
这话合情合理,不少人暗自点头。
“其二,”洛云曦目光转向那条被侍卫控制住的蛇,“此蛇名为‘七彩斑斓’,多生于南疆湿热之地,性情暴躁,非专业人士难以控制。京城气候干燥,并不适宜其生存。敢问此蛇,是如何不远千里来到京城,又恰好出现在臣女席位旁的?”
“其三,”她的目光扫过那惊慌失措的小宫女,又若有似无地掠过洛清婉,“这位宫女,站位在二妹身后,距离臣女席位尚有数步之遥,隔着重重人影和桌案。殿内光线虽明亮,但她是如何能在瞬间,就如此‘真切’地看清一条细小的蛇是从臣女袖中滑落,而非地上爬来或是从别处掉落?这眼力,未免也太好了些。”
一连三个疑点抛出,条理清晰,逻辑缜密,瞬间让殿内的风向有了微妙的转变。原本惊疑不定的众人,开始用审视的目光看向那个小宫女和她身后的洛清婉。
小宫女脸色更加煞白,冷汗涔涔而下,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只是恰好看到了……”
洛清婉见势不妙,连忙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但这宫女所言太过严重,你怎能如此轻易将疑点引向她?难道你想说,是她在诬陷你吗?”
“是不是诬陷,一查便知。”洛云曦语气依旧平静,“陛下,臣女恳请彻查此事。不仅要查清此蛇来源,更要查清这位宫女的身份背景,以及……她今日当值之前,都接触过什么人。”
皇帝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准奏!来人,将此宫女带下去严加审问!另,彻查宫内所有角落,尤其是负责宴会采买布置的相关人等!”
立刻有几个孔武有力的禁卫上前,将那瘫软在地的小宫女拖了下去。小宫女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是……”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然被人捂住了嘴。
洛清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洛云曦冷眼看着她的反应,心中冷笑更甚。这就怕了?好戏,才刚刚开始。
她缓缓走到殿中,再次对皇帝和皇后行礼:“陛下,皇后娘娘,毒蛇入殿,非同小可。臣女怀疑,此事并非简单的意外或栽赃,其背后,恐怕隐藏着更深的阴谋。”
皇后皱眉:“此话怎讲?”
洛云曦抬起头,目光冷冽如寒潭深处的冰棱,穿透人群,精准地钉在脸色煞白如鬼、眼神疯狂躲闪的洛清婉身上。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殿堂:“臣女斗胆猜测,今日这毒蛇突现,恐怕并非简单的意外,也不是单纯的栽赃嫁祸。其背后,很可能隐藏着更为恶毒的目的——有人想借此毒蛇为引,行那阴邪诡秘、人神共愤的……巫蛊厌胜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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