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营!仙界负责巡视三界交界、维持秩序、清剿妖魔的精锐仙军!
这枚沾着暗红血迹的巡界玉牌,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寂灭天阙冰冷的玉髓门槛上,也烫在每一个看到它的人心上!刺目无比!
“这玉牌!是从我儿被撕碎的爪子里抠出来的!!”獠牙妖将的声音如同闷雷,充满了狂暴的恨意,“他临死前!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死死攥着它!!你们仙界的走狗!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证据!人证(尸骸)!物证(玉牌)!指向仙界的指控,如同铁幕般沉重压下!
殿内,阿元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牙齿咯咯作响,看着那小小的尸骸和染血的玉牌,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又死死捂住嘴不敢哭出声。
墨漓更是“嘤咛”一声,仿佛承受不住这血腥惨烈的景象和滔天的恨意,身体一软,就要向后倒去。云烬眼疾手快(或者说,恰到好处地)上前一步,再次虚扶住她的手臂,让她半倚靠在自己身上。墨漓娇躯微颤,将脸埋在云烬肩侧的衣料里,发出压抑的、惊惧的啜泣,仿佛被这人间惨剧彻底吓破了胆。
云烬的手稳稳地“扶”着墨漓,目光却越过妖王那悲怆如山的身影,落在那枚染血的“天枢”玉牌上,眼神深处一片冰冷的审视。蚀心蛊传递来一丝细微的波动——那玉牌上的仙灵之气很正,血……也是小妖童的。表面证据链,近乎完美。完美得……有点刻意。
玄微的目光,终于从那惨烈的尸骸上移开,落在那枚染血的玉牌上。他银色的瞳孔似乎没有任何波澜,依旧深邃如寒潭。但站在他侧后方的云烬,却敏锐地捕捉到,在赤鬃妖王嘶吼出“碎玉指”、“缚灵索”以及玉牌被掷出的瞬间,玄微负在身后的、掩在宽大袍袖下的左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尖微微陷入掌心。
神明的威压依旧浩瀚,但云烬知道,那平静无波的神性冰面之下,并非毫无触动。
“灼华”玄微开口了。声音依旧是那种穿透性的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神威,瞬间压过了妖群激荡的妖风和悲愤的咆哮。“此事,本尊会彻查。”
没有辩解,没有安抚,只有一句冰冷的承诺。如同万载不化的寒冰。
“彻查?!”灼华妖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悲怆到极致的狂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绝望,“哈哈哈……彻查?!玄微!死的不是你们仙界的金枝玉叶!是我儿!是我灼华的血脉!!”她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玄微,巨大的悲痛几乎要将她撕裂,“你们仙界的人杀了我的孩子!用你们仙家的手段!留下你们仙家的凭证!你现在跟我说彻查?!查谁?!查你们自己吗?!!”
她身后的妖兵妖将群情激愤,兵刃齐刷刷指向寂灭天阙,妖力如同沸腾的岩浆,发出愤怒的咆哮:
“血债血偿!”
“交出凶手!”
“踏平这狗屁神域!”
狂躁的妖力冲击着结界,发出沉闷的轰鸣。
玄微银眸微抬,目光扫过群妖。没有怒意,没有杀机,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俯瞰蝼蚁般的平静。然而,就在他目光扫过的瞬间——
“嗡——!”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神威,如同九天倾覆的星河,骤然降临!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炫目的神光。
只有绝对的、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威压!
沸腾的妖风戛然而止!
愤怒的咆哮被生生扼在喉咙里!
所有指向寂灭天阙的兵刃,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强行按下!
灼华妖王的身躯猛地一震,脚下的冰晶地面无声龟裂开蛛网般的细纹!她托着孩子尸骸的手臂青筋暴起,抵抗着那如山如岳的威压,赤红的双目中血丝更密,却再也无法向前踏出半步,连怒吼都被这绝对的神威死死压回了胸腔!
整个寂灭天阙外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妖王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以及妖兵们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格外清晰。
阿元瘫在地上,连发抖都忘了,小嘴张着,傻傻地看着门外那群刚刚还凶神恶煞、此刻却如同被冻结在琥珀里的凶妖。
墨漓的啜泣也停了,埋在云烬肩侧的脸微微抬起,水眸中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悸,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和无助覆盖。
云烬扶着墨漓的手依旧稳定,目光却牢牢锁在玄微的背影上。蚀心蛊疯狂搏动,传递着对那浩瀚神威的本能敬畏,以及……更深沉的、想要撕裂这份完美的扭曲渴望。
“本尊说,会彻查。”玄微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淡,却比刚才多了一分不容置疑的冰冷决断。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玉盘,清晰无比地传入每一个妖的耳中,也传入殿内所有人的心中。“三日之内,予你交代。”
他的目光落在灼华妖王手中那小小的尸骸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依旧清冷,但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波动,如同寒潭深处投入了一颗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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