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最终裁定:从公共储备里补偿老太太一部分肉干,同时组织人手近期在村落周边加强巡逻和设置更多陷阱。至于道歉……算了,各退一步吧。
处理完丢羊事件,还没喘口气,争地盘的、求起名的、换物资的……一拥而上。尧被围在中间,耳边是几百只鸭子般的呱噪,眼前是无数张开合合的嘴。他感觉自己像掉进了蜂巢,嗡嗡声不绝于耳。
“开会……开会比上山打猎还累……”他趁着间隙,对身边的稷小声抱怨,“打猎只需要对付野兽,开会得对付无数个自以为有理的‘自己人’!”
稷同情地看着首领,递上一竹筒温水。
好不容易熬到日头偏西,总算把最急迫的事情处理得七七八八。尧感觉自己嗓子冒烟,脑袋里像有一群野牛在狂奔,身心俱疲。
“首领,晚上……”稷试探着问。
“晚上什么也不干!”尧没好气地打断,“告诉他们,谁都别来烦我!我要一个人静静!”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的小屋,瘫倒在炕上。夕阳的余晖透过缝隙,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泥土、草木和炊烟混合的味道。部落里渐渐安静下来,远处传来母亲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
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和疲惫感包裹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力?部落联盟的CEO?呵,谁爱当谁当去!他只想能安安稳稳睡个觉,或者……找个人说说这些憋屈。
莫名的,他想起前几天无意中发现的一个奇怪现象:在村落边缘某个特定的角落,当月光以某个角度照射一块光滑的黑色石头时,石头上偶尔会闪过一些模糊不清的、快速流动的奇怪符号和断续的杂音,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碎片。他当时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或者累出了幻觉。
但此刻,这种强烈的、想要倾诉的欲望,让他鬼使神差地站起身,向外走去。
他避开人群,来到那个偏僻的角落。月光尚未完全取代夕阳,但那块黑石似乎已经隐隐有些不同。他犹豫了一下,从随身携带的皮袋里掏出火石和一点干燥的艾绒,又捡来几根枯枝,在黑石旁生起了一小堆篝火。想了想,他又把白天貉部落进贡的那条羊腿割下一大块,用树枝串了,架在火上烤。油脂滴落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慢慢飘散开来。
他并不是很饿,只是觉得,对着火光和烤肉,或许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个对着石头自言自语的疯子。
他盘腿坐在黑石前,看着跳动的火焰,开始絮絮叨叨地抱怨:
“唉,我说……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这日子没法过了……” “天天都是些什么破事!丢羊的、争地的、起名的……我是首领,不是保姆!” “他们以为我愿意管这些?不管行吗?不管就得乱套!” “开会,从早开到晚,说的全是鸡毛蒜皮,真正的大事……唉,洪水才是心头大患啊,可谁能治?谁能治?” “有时候真想撂挑子不干了……找个山沟沟躲起来,谁也找不到……”
他越说越投入,越说越郁闷,手里的烤羊腿渐渐散发出焦糊味都没察觉。
就在这时,那块光滑的黑石表面,突然泛起一阵水波似的涟漪,接着,一个清晰无比、却充满了不耐烦和疲惫的声音猛地传了出来,打断了他的抱怨:
——“……妈的,这破会从早开到晚,说的全是屁话!底下人脑子是不是有坑?这点破事也值得上报?PPT做得跟屎一样!这CEO当得真他妈没劲,比创业那会儿累多了!”
尧:“!!!”
他手里的烤羊腿,“啪嗒”一声,掉在了火堆里,溅起一串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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