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如同一柄金色的利剑,刺破了紫极殿包厢内弥漫的、尚未完全散尽的旖旎与暧昧。光线中尘埃浮动,静静地落在凌乱的沙发、空置的酒瓶,以及……散落在地毯上的、属于不同男人的衣物碎片上。
莫嘉嘉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周身难以言喻的酸痛中醒来的。眼皮沉重得如同坠了铅块,她费力地睁开,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极致奢华却冰冷的天花板浮雕。短暂的茫然之后,昨夜支离破碎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陌生的怀抱、灼热的呼吸、命令式的低语、几张英俊却模糊的面容、以及那将她彻底吞噬的、失控的激情与纠缠……
“轰”的一声,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让她一阵眩晕。她猛地坐起身,丝绒薄被从肩头滑落,带来一丝凉意,也让她清晰地看到了自己身上那些斑驳的、昭示着昨夜疯狂的痕迹。
心脏骤然紧缩,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屏住呼吸地环顾四周。包厢内一片狼藉,却空无一人。那五个如同恶魔般英俊,也如同恶魔般让她后怕的男人不见了踪影。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们身上不同的气息——冷冽的、慵懒的、清贵的、硬朗的、神秘的——混合着情欲过后特有的味道,让她胃里一阵翻搅。
走了?都走了?
这个认知让她在极度恐慌中,竟然生出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她不敢有丝毫耽搁,忍着身体的极度不适和头脑的胀痛,手忙脚乱地爬下床。她的旗袍早已皱巴巴不成样子,甚至有些地方被撕裂,勉强只能蔽体。她胡乱地将它套在身上,手指颤抖得几乎扣不上盘扣。
找不到自己的鞋,她也顾不上了。赤着脚,踩在冰冷柔软的地毯上,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鹿,蹑手蹑脚地挪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走廊外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就是现在!
她用尽全身力气,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穿过长长的、铺着猩红地毯的走廊,无视沿途侍应生投来的诧异目光,一路跌跌撞撞地奔向电梯,疯狂地按着向下的按钮。直到冲出一楼金碧辉煌的大厅,置身于清晨微凉而新鲜的空气中,她才敢稍微停下来,扶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息,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挣脱胸腔。
回头望了一眼那栋在晨光中气势恢宏如宫殿般的建筑——“紫极殿”三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而嘲讽的光。她不敢再多看一秒,立刻伸手拦下了一辆恰好经过的出租车。
“师傅,去锦秀苑,快!” 报出家里的地址后,她将自己蜷缩在后座最角落的位置,拉紧那件残破的旗袍领口,将脸深深埋入膝盖。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昨夜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翻腾。宫祈烨深邃暗沉的眸、叶寒御玩味的笑、萧景睿审视的目光、司徒逸挺拔的背影、沐泽渊沉默的压迫……还有他们滚烫的体温、灼人的呼吸、以及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触碰和低语……
“CMJ……”她无声地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汇,是丁,昨晚意识彻底模糊前,似乎听到他们提起过这个。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让一向还算谨慎的自己变得那样……放荡不堪?后怕如同冰水,浇了她一个透心凉。不仅仅是怕昨夜那失控的场面,更怕那五个男人本身。他们身上那种久居人上的气场、那种视一切为掌中物的从容、那种即便在情动时也未曾完全褪去的冷静与掌控力……无不昭示着他们绝非普通人。
她招惹了绝对不能招惹的人。
这个认知让她遍体生寒。
车子在别墅区停下,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冲进了自家大门,无视管家和佣人惊讶的问候,径直冲上二楼,“砰”地一声关紧了自己的房门,反锁。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上,她才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巨大冲击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挣扎着爬进浴室,打开花洒,让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仿佛想要洗去昨夜所有的痕迹和气息。然后,她一头栽进柔软的大床,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强迫自己陷入沉睡,似乎只有沉睡,才能暂时逃离这令人崩溃的现实。
……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噩梦连连。时而置身于烈焰焚身的炼狱,时而被无形的巨蟒紧紧缠绕,时而又坠入深不见底的寒潭,几张英俊却模糊的脸在迷雾中交替出现,带着让她心悸的目光。
她是被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和母亲孟歆担忧的呼唤唤醒的。
“嘉嘉?嘉嘉你醒了吗?都快下午了,你没事吧?开门让妈妈看看。”
莫嘉嘉猛地睁开眼,夕阳的余晖给房间镀上了一层暖橙色的光晕。身体的酸痛依旧,但精神在长时间的睡眠后稍微恢复了一些清明。母亲的呼唤让她鼻子一酸,委屈和后怕再次涌上心头,但她死死咬住了嘴唇,将那股酸涩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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