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爸见闺女真的走到决赛，惊喜地不行，激动得在客厅里直转圈，搓着手对闻妈说：
“咱家妞妞！真行啊！要上决赛了！大舞台！那可是大舞台啊！到时候还有本地电视台采访呢！”
他偷摸拉着闻妈，避开闻重歌，关上门密谋：“我观察过了！现在那些去看演唱会的粉丝，阵仗可大了！都穿着印了明星头像的衣服，手里还举着老长的横幅，上面写满了口号！咱们也弄！定做几件，把大姐小弟，家里那几个都喊过去！”
“印什么？”闻妈忍着笑问。
“印妞妞头像呗，再弄个横幅......写点什么好呢？‘闻重歌，你是最棒的！’会不会太普通了？不够响亮？”
闻妈好笑地看着他：“你啊，光顾着自己激动。你有没有想过，你闺女想不想看到你们穿着这种衣服，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有啥不乐意的？我闺女，我骄傲！我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那台上最棒的姑娘，是我老闻家的！”
他打开手机继续搜索，参加演唱会都需要什么：“这上面说还需要荧光棒、闪光牌，咱们把东西买齐了，到时候偷偷过去，给她一个大惊喜！”
看闻爸这么激动，闻妈不再反驳，只是笑着想，闺女这次辛苦你先忍一下啦，你爸这辈子这么开心的天数不多。
这边，闻重歌没想到，最终决赛还是有一定着装要求，在妈妈和张芸的催促下，来到商场，准备试一条礼服。
“总不能穿着校服上去唱《心爱》吧？”闻妈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就是！这可是决赛！舞台！灯光！镜头！”张芸在一旁激动地补充，仿佛要上台的是她自己，“必须闪亮登场！”
于是，闻重歌，这个粗糙了好多年的英雌，颇有些茫然地站在了琳琅满目的女装区。
衣架上挂满了各种她叫不出名字的材质和款式，蕾丝、雪纺、缎面......
“试试这条！”张芸眼疾手快地拎起一条香槟色的及膝连衣裙，款式简洁，带着细闪。
“这个颜色会不会太素了？”闻妈则看中了一条正红色的长裙，气场十足。
闻重歌被她们推进试衣间，手里拿着那条触感陌生的裙子，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普通T恤牛仔裤的自己，罕见地产生了一丝......无所适从。
习惯了直来直往、用力量解决问题，这条脆弱的裙子，真怕给不小心撕碎了。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笨拙地与那条裙子上的隐形拉链和复杂绑带“搏斗”起来。
此时，她就好似那被打扮的真人娃娃。
“这个好看！”
“我觉得差点意思，再试试那件！”
闻妈和张芸如同最积极的造型师，不断从衣架上取下裙子在她身前比划，热烈的讨论声在她耳边嗡嗡作响。
当她套上一条张芸极力推荐的浅蓝色星空裙，生怕一个跨步裙子扯了，慢慢走出试衣间时，导购员和闻妈她们的眼睛都亮了。
“雾草！雾草！姐妹儿，你现在看起来像什么你知道吗？！”
张芸激动得差点原地蹦起来，指着闻重歌，声音都劈了叉。
“你好像那个童话书里，专门用歌声蛊惑水手、让人心甘情愿跳海的塞壬海妖！又仙又妖，绝了！”
镜子里的人，被那条浅蓝色的星空裙包裹着，深V领口勾勒出优美的锁骨线条，裙身上细碎的亮片在灯光下如同波光粼粼的海面。
而她那一头黑直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增添了几分别样的精致与清冷，恰到好处地中和了裙子本身过于柔美的气质，赋予一种疏离而神秘的美感。
“看起来真漂亮，”闻妈也满眼惊艳，走上前轻轻帮她理了理肩带，“这条裙子确实很衬你，我也喜欢。”
周围几个导购和其他顾客也忍不住投来赞赏的目光。
闻重歌看着镜子里那个被柔和的灯光和梦幻的裙子包裹住的陌生身影，确实漂亮，决定听她们的。
她抬手，轻轻将一缕黑发拨到肩后，照着镜子查看，动作间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与那清冷气质浑然天成的优雅。
就在这时，一股如同冰冷毒蛇爬过后颈的古怪注视感，毫无征兆地侵犯她的领地。
那感觉强烈、粘稠，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欲望与窥探，与商场里轻松购物的氛围格格不入。
闻重歌的身体反应远比思维更快——她倏地转过头，清冷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刃，精准地扫向感知到视线的方向！
然而，入目的景象却一切如常。
几个结伴挑选衣服的女孩，一对挽着手臂的情侣，一位推着婴儿车的母亲......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正常，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人表现出异样。
那股被注视的感觉，在她转头的瞬间，也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了，重歌？”张芸察觉到她瞬间的紧绷和锐利的眼神，小声问道。
“......没什么。”闻重歌缓缓收回视线，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是错觉吗？
不，她相信自己在无数生死边缘锤炼出的直觉。
“咋啦？”张芸奇怪她的表情，凑过来看，结果什么都没看见。
闻重歌看了一下，闻妈去结账了，没在，低声说道：“感觉刚才有人偷窥我。”
“什么？！”张芸压低了声音，凑到闻重歌耳边快速说道，脸上带着点后知后觉的紧张。“会不会，是这两天群里说的那个毒唯粉？”
“这也太疯狂了，我天奶奶！咱们就是一个普通高中生，至于吗？”
毒唯粉？
这确实能解释那道充满占有欲和偏执的注视。
不过确实胆子大的很，这才几天，就敢贴脸了。
“有可能。”闻重歌低声回应，目光再次不动声色地扫过周围。
她看着镜中华丽的自己，想到自己原本的计划，忽然觉得这条裙子不行，太束缚行动。
“这条不行，”她的语气坚定，直接转身走向试衣间，“我们再看看别的，最起码要方便行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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