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机呼啸着冲上云霄,将京城的秋色与家的温暖暂时隔绝在下方。机舱内,气氛严肃而高效。
沈清辞和陆战北面前摊开着西北分部传来的最新简报和地图。简报上的信息比之前的急电更为详尽,也更为触目惊心。罗布泊边缘区域的能量异常波动并非偶发,而是呈现出一种有规律的、不断增强的态势,监测到的能量峰值已经超过了安全阈值,并且伴随着小范围的地磁紊乱和气象异常。更令人不安的是,分部派出的第一支侦察小队在三天前失联,最后传回的信号位置,就在能量波动核心区域附近。
“情况比预想的更糟。”陆战北的手指在地图上那个被红圈标记的区域点了点,眼神锐利,“侦察小队经验丰富,失联意味着他们遭遇了无法应对的危险,或者……干扰。”
沈清辞凝视着地图上那片代表着死亡之海的广袤黄色区域,精神力敏锐地捕捉到腕间翡翠镯子传来的、持续不断指向那个方向的微弱牵引感,甚至比之前更加清晰了一点。她沉声道:“能量源的性质与‘冥河之石’高度吻合,但强度异常。冥河在那里必然有大动作,很可能与另一处界碑,或者类似的存在有关。”
她闭上眼,仔细感受着镯子传递来的信息流,那是一种混杂着阴冷、混乱、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苍茫的复杂气息。“而且,我感觉那里的‘东西’,比落霞坳那座界碑……更‘活跃’,或者说,更不稳定。”
这是一个极其不好的信号。
“我们必须尽快抵达,找到失联的侦察小队,查明能量异动的根源。”陆战北合上简报,语气斩钉截铁。
数小时的飞行后,专机降落在西北某处的军用机场。刚下飞机,一股不同于京城湿润的、干燥而带着土腥气的热风便扑面而来,天空是高远的湛蓝,阳光炽烈,远处地平线模糊在蒸腾的热浪中。
前来接机的是西北分部的一位负责人,姓赵,一位皮肤黝黑、神色精干的中年军官。他显然已经知晓沈清辞和陆战北的身份和来意,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引他们上了一辆经过改装的、适合沙漠行驶的越野车。
“两位同志,情况紧急,我们边走边说。”赵主任亲自驾车,车子驶出机场,很快便进入了荒凉的戈壁滩。车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灰黄色,只有零星耐旱的骆驼刺和沙蒿点缀其间,天地间充满了一种亘古的苍凉与寂静。
赵主任一边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在颠簸的砂石路上行驶,一边介绍着情况:“能量核心区域位于罗布泊干涸湖盆的西北缘,是一片被称为‘雅丹魔鬼城’的风蚀地貌区,那里地形复杂,如同迷宫,信号极差。失联的小队最后的位置就在魔鬼城边缘。我们已经调集了附近所有的监控力量和一支经验丰富的搜救队,但目前还没有突破性进展。”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另外,根据我们的气象和地质部门监测,那个区域最近出现了几次小范围的、无法用常规气象理论解释的沙暴和地壳微颤,都与能量峰值出现的时间吻合。”
沈清辞静静地听着,目光投向窗外那仿佛没有尽头的荒原。她的精神力悄然延伸出去,感知着这片土地。与落霞坳深山那充满生机却被污染的环境不同,这里是一片生命的禁区,能量场贫瘠而混乱,而那股从魔鬼城方向隐隐传来的异常能量,就像在这片贫瘠混乱中滋生出的一个恶性的毒瘤,格外刺眼。
她悄然从空间里取出两枚【御风符】,激活后分别拍在自己和陆战北的身上。一股无形的微风立刻萦绕在两人周身,有效地隔绝了车外卷起的沙尘和部分灼热的气浪,让人感觉清爽了不少。
赵主任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识趣地没有多问。
傍晚时分,越野车抵达了位于魔鬼城外围的前进营地。营地由几顶军用帐篷和几辆越野车组成,十几名工作人员正在忙碌,气氛紧张。远处,一大片在风蚀作用下形成的、形态各异的土黄色丘壑连绵起伏,在夕阳的余晖下拖着长长的阴影,果然如同传说中的魔鬼城池,散发着诡异神秘的气息。
沈清辞刚下车,脚步便微微一顿。腕间的翡翠镯子骤然变得滚烫!那股指向性的牵引感变得无比强烈,几乎要脱手飞出!与此同时,她清晰地感觉到,灵魂空间内那尊正在温养的镇界壶,也发出了低沉而急促的嗡鸣,壶身微微震颤,流露出一种如临大敌的警惕与排斥!
这里的“东西”,绝对不简单!而且,与镇界壶(或者说与守护法则)是截然对立的存在!
“沈同志,你怎么了?”赵主任注意到她的异样。
“没什么,”沈清辞迅速压下心中的震动,神色恢复平静,“只是感觉这里的能量场很……特别。赵主任,失联小队最后传回的信号,有具体内容吗?”
“只有断断续续的几个词,”赵主任引他们走向中央最大的指挥帐篷,调出了通讯记录,“……‘黑塔’……‘影子’……‘声音’……然后就中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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