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茵唇角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银灰色的义眼在安全屋的冷光照明下流转着微妙的光泽。好啦,姑娘们小伙子们,麻烦解决了。他的声音带着那种惯有的、玩世不恭的轻松调子,仿佛刚才与执法官张剑的对峙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街头戏法。
赵风婷微微蹙起眉头,瓷白色的左义指无意识地相互轻叩,发出几不可闻的细微声响。解决了吗?她的目光扫过安全屋门口那道尚未完全消散的能量屏障残迹,怎么感觉这只是个开始。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枚细针,精准地刺破了克莱茵刻意营造的轻松氛围。
克莱茵轻笑一声,转身走向工作台旁那个镶嵌着铜边的古董酒柜。他取出一瓶琥珀色的威士忌,这显然比之前用来招待张荼的高档很多,瓶身标签上的字迹已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他熟练地倒了一杯,金黄色的液体在透明玻璃杯中荡漾出细密的波纹。当然只是个开始,他抿了一口酒,依靠在布满工具痕迹的工作台边缘,但今天的麻烦解决了不就行了吗?
他将杯中剩余的液体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疲惫。至于明天的事,他放下酒杯,玻璃底与金属台面碰撞出清脆的响声,那就去交给明天的克莱茵去解决就好了。他的笑容变得更加明显,转向角落中那个始终沉默的身影:至于现在...让我们去检查一下这位小伙子把电子塔管理的怎么样,如何呢?
苍玄从阴影中缓缓抬头。他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黑色外套,领口整齐地竖起,遮住了下颌的线条。他的眼神依旧冰冷,像是终年不化的冻土,但当他看向克莱茵时,那冰层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松动。当然可以。他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克莱茵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额头,转向正好奇地打量着安全屋内各种古怪装置的贝芙丽。这是苍玄,也是我们的朋友。他伸手示意了一下。
贝芙丽立刻活泼地跳上前来,深海般的蓝色长发在脑后飘扬。她伸出右手: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贝芙丽!她的笑容明亮得几乎要照亮这个昏暗的角落。
面对突然伸出的手,苍玄明显地僵硬了一瞬。他缓慢地抬起自己的右手——那是一只自然的手,指节分明,皮肤下可见淡青色的血管。他轻轻握住贝芙丽的指尖,动作拘谨得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古董。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很高兴认识你。
贝芙丽撇了撇嘴,收回手时故意让义指发出一个轻微的咔哒声。哼,看起来你也不是很高兴呢。她略带不满地嘟囔着,海水般湛蓝的眼睛里闪烁着顽皮的光芒。
苍玄没有反驳,只是将目光转向克莱茵:老板,您的车恐怕坐不下吧,用不用我喊车来。他指的是那辆标志性的银白之隼,在不久前与执法官的对峙中,引擎盖上那个清晰的义肢掌印仍触目惊心。
克莱茵点了点头,示意苍玄去安排。他转身从工作台上拾起一件黑色风衣,随意地甩到肩上,衣摆划过空气发出猎猎声响。
苍玄通过对讲机低声讲了几句,简洁高效的指令通过加密频道传递出去。然后他对所有人说:好了,5分钟后车就到了。他的通讯器屏幕上闪过一道数据流,显示着一辆七座商务悬浮车的实时位置和预计到达时间。
五分钟过去,精确得如同军事行动,安全屋外响起两声短促而礼貌的喇叭声。那不是银白之隼狂暴的引擎轰鸣,而是一辆低调的黑色悬浮车,车身流线型设计,车窗贴着深色隐私膜,静静地漂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
众人走出安全屋,傍晚时分的霓虹街正开始绽放它最迷人的光彩。无数霓虹招牌逐一亮起,全息广告在渐暗的天幕上投射出巨大的商品影像。远处,公司塔楼的灯光如同冰冷的星辰,与下层街区混乱而生机勃勃的霓虹交织成一幅光怪陆离的画卷。空气中有微弱的臭氧味,混杂着来自街角小摊的油炸食品香气和某种难以名状的化学物质味道。
他们依次进入车内,贝芙丽好奇地触摸着车内饰面,她的指尖在光滑的表面划过,留下短暂的光痕。这比爷爷的老爷车舒服多了!她惊叹道,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座椅中。
悬浮车平稳地启动,融入空中车流。贝芙丽喋喋不休地试图与苍玄交谈,从询问电子塔的经营模式到好奇他外套的材质,但苍玄最多的回答只是简短的或摇头点头。这种近乎顽固的沉默让贝芙丽感到了深深的挫败感,她夸张地叹了口气,转向赵风婷寻求交流。
女孩们很快找到了共同话题,赵风婷向贝芙丽指点窗外掠过的城市景观,讲述着某些地标的轶事。贝芙丽则兴奋地分享深海中的奇观,她的描述如此生动,仿佛让整个车厢都弥漫起了海水的咸味。她们的交谈声、偶尔的笑声,与车窗外城市的喧嚣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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