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朝阳刚漫过敦煌的沙丘,小张的探测仪警报声就刺得人耳膜发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像沸腾的血珠,正以每小时百公里的速度向东南方向蔓延,直指厦门——那里的锚点藏在鼓浪屿深处的百年领事馆地下室,是六个锚点中最隐蔽,也最脆弱的一个。
“它们在分裂。”小张的声音带着颤音,手指在屏幕上划出一道轨迹,“探测到蚀时虫的能量信号在成倍增长,每只虫体分裂成三到五个子体,体积缩小但速度更快,像……像一群银色的蝗虫。”
林默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在戈壁上划出一道弧形轨迹,轮胎卷起的沙砾打在底盘上噼啪作响。“老陈,把备用油箱里的抗凝剂倒一半进冷却系统。”他盯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烽火台,“蚀时虫被晶体碎片的能量刺激,外壳会变得更坚硬,普通子弹可能失效。”
老陈应了一声,笨拙地拧开备用油箱盖。他袖口的破洞还没补,那是昨天砸设备时被金属片划破的,伤口上结着暗红的痂。“这群鬼东西,比当年在矿道里遇到的沼气虫还难缠。”他啐了一口,“那时候老子带的雷管够把半个山头掀了,现在倒好,连像样的家伙都没几样。”
苏念坐在副驾,手里的基因手环还残留着锚点的余温。她翻开苏教授的笔记,指尖停在一张手绘的地图上——厦门领事馆的地下室结构图旁,用红笔标注着“弱点:北墙承重柱,内嵌1999年实验残留的铅板”。“妈妈说,厦门锚点的能量回路和墙体钢筋相连,只要破坏承重柱,就能暂时切断能量源,让蚀时虫失去目标。”
“暂时不够。”林默的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赵衡在爆炸前启动了碎片的‘追踪模式’,蚀时虫会顺着能量残留找到下一个锚点,就算切断回路,它们也会在周围徘徊,直到能量重新聚集。”他瞥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我们最多还有六个小时,必须在虫潮抵达前锁死锚点。”
车过玉门关时,小雅的卫星电话响了,是厦门警方的来电。信号时断时续,只能听清几个词:“领事馆……发现……黑色粘液……人员撤离……”
“是蚀时虫的分泌物。”阿月突然开口,指尖泛起的蓝光比刚才亮了些,“它们经过的地方会留下这种粘液,腐蚀性极强,能溶解混凝土。”她卷起袖子,小臂上有块淡蓝色的印记,那是昨天在烽火台被粘液溅到后留下的,“苏教授的笔记里说,用薄荷醇能暂时抑制腐蚀性。”
老陈突然一拍大腿:“后备箱里有!上次给阿月买的薄荷糖,还有半盒!”
车驶入福建境内时,高速公路旁的稻田开始出现异样。绿油油的稻穗上覆盖着一层银色薄膜,走近了才发现是密密麻麻的蚀时虫幼虫,它们像裹尸布一样裹住稻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食植物的汁液。几个农民站在田埂上哭喊,手里的农药喷雾器对虫群毫无作用。
“不能停。”林默咬着牙踩油门,越野车冲过田埂时,车轮溅起的泥水打在虫群上,竟激起一片银色的涟漪。“蚀时虫的幼虫没有攻击性,但成虫会在接触活体后释放信息素,召唤更多同类。”
苏念突然指着窗外:“看那里!”
国道旁的加油站正在燃烧,黑色的浓烟中夹杂着银色的虫影。几个穿消防服的人躺在地上,身上覆盖着粘液,皮肤已经溃烂。“是时空科技的人。”小张放大探测仪上的画面,“他们的车翻在加油站后面,车身上有‘时空异常治理’的标志——看来赵衡的手下也在往厦门赶,想抢在我们前面启动锚点。”
林默突然转向,越野车拐进一条乡间小路。“抄近路,穿过红树林湿地,能比国道快四十分钟。”他看着导航上蜿蜒的蓝色水道,“湿地里的泥沼能困住部分蚀时虫,它们的爪子在淤泥里会打滑。”
红树林的根系像无数只扭曲的手,从浑浊的水里伸出。越野车在栈道上颠簸,轮胎碾过枯枝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透过枝叶的缝隙,能看到水面上漂浮着银色的“浮萍”,那是成群的蚀时虫成虫,它们正顺着水流往鼓浪屿的方向漂。
“还有三公里。”苏念的声音发紧,基因手环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屏幕上,厦门锚点的能量信号正在快速减弱,“有人在强行破解锚点的防护系统!是时空科技的人!”
林默将车停在湿地边缘,从后备箱里翻出所有能用的东西:老陈的撬棍、小张改装的电磁干扰器、阿月的薄荷糖(被敲碎成粉末装在喷雾瓶里)、小雅的急救包,还有苏念的基因手环。“老陈,你带阿月和小雅从侧翼绕到领事馆后门,用薄荷粉对付门口的蚀时虫;小张,你用干扰器瘫痪他们的电子设备;苏念,跟我从正门突入,直接去地下室锁死锚点。”
领事馆的白色围墙爬满了三角梅,但此刻花丛中闪烁着银色的光点——蚀时虫已经开始聚集。它们的外壳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像撒了一地的碎镜子。老陈挥着撬棍冲在前面,阿月跟在他身后,往虫群里喷洒薄荷粉,银色的虫群果然像被烫到一样散开,露出底下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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