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老陈的修配厂亮起一盏孤灯。林默蹲在地上,看着小张用万用表检测改装过的探测仪,仪器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波纹映在他眼底,像极了时间锚点的能量轨迹。
“这玩意儿能检测到能量残留吗?”老陈叼着烟,手里把玩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扳手——那是他从实验基地遗址附近捡来的,扳手表面覆盖着一层奇异的灰黑色粉末,用手一捻就碎,像被时间啃噬过的痕迹。
小张调整着仪器旋钮,头也不抬地说:“理论上可以。这种‘时间灰烬’里会残留极微弱的时空波动,就像烧过的木头会留下烟味。”他顿了顿,指着屏幕上突然跳变的曲线,“你看,这扳手一靠近,探测仪就有反应了,说明当年的实验事故确实留下了痕迹。”
阿月坐在角落的木箱上,正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一片蓝玫瑰花瓣夹进标本册。花瓣是她凌晨从花圃摘的,沾着露水,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我查了市档案馆的旧报纸,”她轻声说,“旧城区确实发生过一场‘不明原因的爆炸’,报道说‘无人员伤亡’,但那天的消防记录显示,有七辆消防车驶向了实验基地的方向,却没有返回记录。”
“被抹掉了。”林默站起身,后颈的菱形印记微微发烫,那是靠近时间异常区域的预警,“就像苏教授的‘失踪’一样,有人在刻意掩盖真相。”
小雅端着四碗热粥走进来,白汽在冷空气中凝成雾团:“我查了那年的人口普查记录,旧城区有十七户人家在7月之后‘搬离’,地址都是实验基地附近的巷子。”她把粥放在工作台上,碗底的热气在铁皮桌面上熏出一圈圈白雾,“十七户,正好对应文件里‘吞噬实验人员十七名’的记录。”
老陈一口粥差点喷出来:“你的意思是,那些‘搬离’的人家,其实是被时空裂缝吞了?”
“不止。”林默舀起一勺粥,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片,“文件里说‘它们跟着时间晶体’,如果蚀时虫是第一次出现,那这十七户人家很可能是最早的受害者。”
修配厂的铁门被推开,冷风卷着落叶灌进来,小芸裹着警服外套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查到了。”她把纸袋往桌上一放,抽出一叠泛黄的档案,“实验基地的全称是‘华北地区时空物理研究所’,挂在一家兵工厂名下,负责人叫李凯——代号L,就是老K的哥哥。”
档案里夹着一张李凯的证件照,男人穿着军装,眉眼凌厉,嘴角却带着一丝温和,和老K有七分相似。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若我失联,找苏岚。”
“他早就预料到会出事。”小雅轻声说,指尖划过照片上李凯的名字,“他信任苏教授。”
小芸掏出一个U盘:“这是我从警局的旧系统里扒出来的,出警记录,7月15日凌晨三点,有人报警说‘看到天上有裂缝’,出警的警察叫王建军,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档案里写着‘因公殉职’,但没有任何抚恤金记录。”
“被抹去的不止是实验人员。”林默把U盘插进小张的电脑,屏幕上跳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黑白画面里,一个穿警服的男人站在巷子口,抬头望着天空,镜头往上摇,能看到一道细长的黑色裂缝在云层中扭动,像一条活着的蛇。随后画面突然中断,只剩下一片雪花。
小张放大画面,指着裂缝边缘的黑色斑点:“是蚀时虫!
老陈的脸色沉了下去,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是昨天小芸给他的,里面记着他年轻时的事。“我想起来了,”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我在这修配厂当学徒,7月15号那天晚上,确实听到一声巨响,然后天就变了——月亮是红的,街上的灯忽明忽暗,像接触不良。第二天一早,就听说隔壁巷子的王警官不见了,有人说他被外星人抓走了……”
“不是外星人,是蚀时虫。”阿月合上标本册,蓝玫瑰的花瓣在灯光下透出奇异的纹路,像极了时间锚点的符文,“苏教授的论文里提到过,蚀时虫能引起局部时空紊乱,导致光的折射异常,所以月亮会变红。”
林默关掉监控录像,将U盘拔出来收好:“实验基地在旧城区的拆迁范围里,现在被一道围墙围起来了,施工队不敢拆,说是‘风水不好’。我们得进去看看,找到时间晶体残骸。”
“为什么一定要找那个?”小芸不解,“都过去快三十年了,就算找到,还能有什么用?”
“文件里说‘它们跟着时间晶体’,”林默拿起那把生锈的扳手,灰黑色的粉末在指尖簌簌落下,“蚀时虫以时间能量为食,而时间晶体是能量源。只要晶体还在,它们就可能再次聚集。我们必须找到它,彻底销毁。”
清晨六点,拆迁区的围墙在晨雾中像一条沉默的巨蟒。林默等人从一处缺口钻进去,脚下的碎砖发出“咔嚓”的声响,惊起几只灰鸽,扑棱棱地掠过布满弹孔的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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