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剧烈的、如同被烙铁烫伤的痛楚瞬间冲垮了意志的堤坝!眼前猛地一黑,身体剧烈地颤抖,冷汗如同瀑布般涌出!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浓重的血腥味,才没有惨叫出声。
清创!必须把污物和可能感染的坏死组织刮掉!否则在这种环境下,感染足以在几个小时内要了我的命!
碎玻璃如同粗糙的锉刀,在翻卷的皮肉上刮过。每一次移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污血和黄色的组织液混合着泥污被刮出,滴落在肮脏的地面上。剧烈的疼痛几乎让我再次昏厥过去,手臂上的印记疯狂灼烧,仿佛在嘲笑我的徒劳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十秒,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伤口边缘终于露出了相对干净的、鲜红的肌肉组织,虽然依旧狰狞,但至少去除了最明显的污染物。剧烈的疼痛和失血让我眼前发黑,几乎虚脱。
接着,我捡起那几块相对干燥的木板,用生锈的铁丝将它们紧紧捆扎在小腿伤口的两侧,做成一个简陋到极点的夹板。不是为了固定骨头(骨头没断),而是为了压迫止血,并防止伤口在移动中进一步撕裂。铁丝深深勒进皮肉,带来新一轮的剧痛,但也确实让伤口的渗血速度明显减缓。
后颈的抓伤简单处理不了,只能撕下相对干净的里层T恤下摆,紧紧缠绕住脖子,压迫止血。
做完这一切,我瘫倒在冰冷的墙根下,像一条濒死的野狗,只剩下剧烈起伏的胸膛和眼前阵阵发黑的眩晕。体力彻底透支,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如同最后的挣扎。手臂上的印记灼热感稍微平复了一些,但换来的是更深沉的、源自生命本源的虚弱,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永久地抽走了。
不能睡……绝不能睡过去……
我用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早已结痂的旧伤,用新的刺痛强迫自己保持一丝清醒。脑海中,那份名单上的信息如同烙印般清晰:
林小雅……特殊处置中心(S级)**
陈芳……市二院隔离病房观察**
张建国、李红梅……北郊应急观察点**
三个地点。三条可能的线索。但哪一条指向小雅?哪一条是陷阱?王振涛在发现名单丢失后,会怎么做?封锁?转移?还是……灭口?
市二院……公立医院,人员混杂,相对容易混入,但隔离病房必然戒备森严。北郊应急观察点……名义上的官方隔离区,但位置偏僻,由王振涛的应急管理科控制,无疑是龙潭虎穴。至于那个“特殊处置中心”……连名字都透着诡异和机密,位置未知,防卫等级未知,很可能是真正的核心!
去市二院!一个念头迅速占据上风。风险相对可控,而且名单上那个叫陈芳的女人也在那里观察。火灾现场吸入浓烟昏迷……她是否也接触了所谓的“未知刺激源”?她是否知道些什么?或者……她身上是否也出现了和小雅类似的“异常”?这是目前唯一可能接触到“知情者”的途径!
必须去!在身体彻底崩溃和王振涛反应过来之前!
我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扶着冰冷的墙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简陋的夹板让左腿勉强能支撑一点重量,但每一次挪动都伴随着钻心的剧痛和令人牙酸的摩擦感。失血和剧痛带来的眩晕感如同附骨之蛆,视野里的景物都在微微晃动。
我脱下破烂肮脏的灰色连帽衫,反穿在身上,勉强遮住后颈的包扎和衣服上的大片污血。又把兜帽拉起,尽量遮住苍白失血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现在的我,就像一个醉汉或者流浪汉,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汗臭和垃圾的混合气味。
一步,一步,拖着沉重如灌铅的双腿,踉跄着朝巷口那微弱的光亮和车流声挪去。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碎玻璃。身体的极限被反复压榨、突破,支撑着这具残破躯壳的,只剩下一个燃烧的念头——找到她!找到真相!
巷口的光线越来越亮,混杂着汽车尾气和城市尘埃的空气涌入鼻腔。我靠在巷口最后一个巨大的绿色垃圾箱后,阴影完美地笼罩着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
外面是一条不算繁华的次干道。车流不算密集,人行道上有零星的步履匆匆的行人。斜对面,隔着一条马路,就是市第二人民医院的侧门。白色的建筑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侧门相对主门人流量少一些,但依旧有穿着病号服或家属模样的人进出。门口有保安亭,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正懒洋洋地坐在里面看手机。
医院……近在咫尺,却又像隔着天堑。
以我现在这副尊容和状态,别说混进戒备森严的隔离病房,恐怕连医院大门都进不去就会被保安当成危险分子拦下,甚至报警。一旦惊动警方,王振涛的人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瞬间扑来。
需要伪装。需要身份。需要……一个混进去的机会。
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扫过医院侧门附近的一切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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