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个惯有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声音便隔着门板传了进来。
“何事?”我扬声问道,从空妄的怀中稍稍退开,整理了一下被他揉皱的衣襟。
“魔尊大人!”门外是魑臣的声音,隔着厚重的门板,依旧能听出那份吊儿郎当的劲儿,“花溪那家伙听说清风楼请了个新的说书先生,正讲着您和空妄尊者的事儿呢,非要拉着我去听,您要一起吗?”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揶揄:“哦对了,尊者也一起呗!”
我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这两个家伙,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你们欠揍是不是?是不是我太久没揍你们了,皮痒了?”我没好气地回道。
“哎呦魔尊大人可别生气啊,我这不是想着您闷了许久,想带您出去散散心嘛…….”魑臣的声音立刻低了下去,似乎是真的怕我动怒,“那…….您二位到底去不去啊?不去我可就被花溪那家伙念叨死了。”
我仿佛能听到远处花溪那暴躁的催促声,不由得有些头疼。
“你们自己去吧,我们就不去了。”我挥了挥手,尽管门外的人看不见。
“是!”魑臣的声音里满是如蒙大赦的庆幸。他正准备离开,却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去而复返,“对了魔尊大人,尊者,玄策让我顺带一句,仙魔大会快开始了,让您二位准备准备。”
说完,他生怕我们反悔似的,脚底抹油一般,瞬间溜得没了踪影。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仙魔大会......”空妄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眼神变得格外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他看向我,问道:“夫人,你要参加吗?”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理所当然地回答,然后反问他,“夫君,你怕?吗?”
“我有何可惧?”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整个修仙界的审视,而是一场寻常的茶会。但那双眸子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只是……...”
他的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像是在烙印着什么:“若在大会上,我魔胎之相不慎显露……夫人莫要离我太远。”
“我们俩坐在一起,好不好?”我提议道。我不仅不会离他太远,我还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与他同在。
“好。”他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唇边漾开笑意。他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左手手腕,那里本应戴着一串佛珠,如今却空空如也。那串佛珠,早已化作名为“九玄”的脚链,系在了我的脚踝上。
“有九玄在,夫人也跑不远。”他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理所当然。
我笑了笑,又想起一事:“夫君应该有东西,可以让别人看不见你的魔胎吧?”
“的确有。”他应道,随即抬手掐了个诀。只见他光洁的眉心处,皮肤微微波动,一尊不过指甲盖大小的金色小佛缓缓浮现,散发着淡淡的、圣洁的金光。“这是我以佛力凝聚的幻象,可暂时遮掩魔胎气息…….但不知能维持多久。”
“那……”
“咚、咚、咚——”
三声不合时宜的敲门声,空妄眼中带一丝冰冷的愠怒。
门外,传来空慧温和却不容忽视的声音:“师弟,可方便开门?师兄有事与你和魔尊相商。”
这声音此刻听来,无异于惊雷。我有些懊恼地咬了咬唇,抬头看向空妄,用眼神无声地安抚他,轻唤了一声:“夫君。”
“夫人稍等。”他低声说罢,便收敛好所有外泄的情绪,转身走向门口。木门被拉开,门外的月光倾泻而入。他侧身让空慧进来:“师兄,何事?”
我定了定神,应了一声:“嗯。”
他先是朝我领首示意,随即转向空妄,神情却带着几分前所未有的凝重:“仙魔大会在即,此次大会魔界似乎有什么阴谋,修仙界这边想请师弟和魔尊一同商议应对之策。”
“阴谋?”我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一丝冷笑从唇角溢出,“吾一个魔尊何事都不知,就给吾安了这么大的罪名?”
我的四大魔王对我忠心耿耿,魔界之内若有风吹草动,我不可能一无所知。这所谓的“阴谋”,来得蹊跷,更透着一股欲加之罪的味道。
“许是误会。”空妄的声音响起,看似平静,但我能听出其中蕴含的冷意。他瞥了眼空慧,那一眼看似轻描淡写,眸底深处却闪过一缕幽暗的锋芒,“师兄,可否告知是何迹象,指向魔界有阴谋?”
空慧似乎被空妄的锐利目光刺得有些不自在,他连忙摆手解释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是收到了其他宗门的密报…….总之,还是先去商议一番为好。”
密报?说得含糊其辞,恐怕这所谓的密报,不过是某些人为了在仙魔大会上发难,提前放出的烟幕罢了。
他抬眸看向空慧,语气不容置喙:“师兄,仙魔大会本就是商讨之事,既是怀疑,那便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届时我们自会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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