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洋洋地倚着身后的紫檀木雕花柱,指尖绕着一缕垂落的黑发,听着空妄那句带着试探与隐秘期待的问话,不由得轻笑出声。
他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眼眸此刻正紧紧锁着我,像是在极力搜寻我脸上任何一丝可能泄露真心的情绪。金红的袈裟在他身上,非但没有半分佛门的清苦,反而衬得他肌肤冷白如玉,眉眼深邃如画,神只般的尊容下,压着一丝凡人才有的紧张。
“怎么可能呢?”我语调轻松,带着几分戏谑,“我是魔尊,就不能喜欢素雅一点的?”
他似乎被我这理所当然的回答噎了一下,沉默了片刻,那双墨色瞳仁里的光微微黯淡下去,像是燃起的火苗被风吹得摇晃了一下。他很快敛去那丝失落,恢复了圣子该有的淡然,仿佛刚才的期待只是我的错觉。
“也是……”他低声应着,话锋一转,声音里却透出几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不过你把我带到这里,又想做什么?别忘了,我们还在比试。”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细不可闻,却精准地钻进我的耳朵里:“而且….你还没回答我在你眼里是否好看的问题。
我看着他这副故作镇定,实则耿耿于怀的模样,心中那点恶劣的趣味又被勾了起来。一个高高在上的佛子,竟会纠结于凡俗的容貌评判,还是对我这个魔尊。
“你还在嘴硬啊!”我慢悠悠地站直身体,朝他走近一步,欣赏着他因我的靠近而下意识绷紧的身体线条,“那嘴硬我就不理你了。”
“我……”他喉结滚动,似乎想辩解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那张能言善辩,讲经说法时能让信徒醍醐灌顶的嘴,此刻却笨拙得可爱。
就在这微妙的僵持中,“咚、咚、咚”的敲门声不期然地响起,沉稳而富有节奏。
“尊上,属下魑臣有要事求见。”一道恭敬又带着几分阴冷质感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是魑臣。我的鬼王,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眼波一转,一个绝妙的念头瞬间在脑海中成型。机会来了。
空妄显然也听到了门外的声音,他眉心微蹙,似乎在奇怪为何我的魔宫会有人前来。而我,就在他这一瞬间的分神里,猛地欺身而上。
我踮起脚尖,一手揽住他僵直的腰,另一手扣住他的后颈,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吻上了那双我觊觎已久的、色泽淡薄的唇。
他的唇比我想象中要柔软,带着一丝常年念经染上的檀香,冰凉的触感下,是他骤然紊乱的呼吸。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我能清晰地看到他那双墨色瞳仁因极致的震惊而倏然睁大,长而短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倒映出我志在必得的笑意。
他下意识地想要将我推开,可门外魑臣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疑惑:“尊上?”
这声呼唤成了压垮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浑身一震,推我的动作猛地变成一股不容抗拒的拉力,几乎是连拖带拽地将我扯向一旁那架绘着山水墨画的巨大屏风之后。
“别闹,”他将我死死地按在屏风与他身体之间,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慌乱与羞恼,“魑臣还在外面。被他看到了…....影响不好。”
屏风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却也创造出一个更加狭小、暧昧的空间。我几乎能听到他擂鼓般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撞击着他圣洁的佛骨。
“我会在意吗?”我故意仰起头,鼻尖几乎要蹭到他的下巴,吐气如兰,“我是在意这些的人吗?”
“就算你不在意,我……..”他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却猛地刹住。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挣扎与恐惧,他似乎怕说出真心话会吓到我,又或许是吓到他自己。最终,他生硬地改口,视线狼狈地瞥向别处:“我也不想让无关之人看了笑话。”
说话间,门外魑臣似乎又走近了几步,声音愈发清晰。空妄的身体更僵硬了,为了将我完全藏好,他几乎是本能地向前又贴近了一寸,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里。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檀香,此刻却混杂了一丝因情动而升起的、灼热的体温。
我玩够了,也不想让忠心的手下在门外干等。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外扬声道:“都退下吧,无事不要再来打扰。”
“是,尊上。”魑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了然,脚步声很快便渐行渐远。
★★★
那个吻落下的瞬间,空妄的大脑一片空白。
柔软、温热,带着她独有的、像是某种魔界奇花般的甜香,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他修行百余年,心如止水,从未有过如此剧烈的动荡。佛经里所说的“色相是空”,在这一刻尽数化为虚妄的泡影。
他本该推开她,用最严厉的言辞斥责她的胆大妄为。可门外响起的那个名字——魑臣,让他所有的理智瞬间崩盘。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将她拉到了屏风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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