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张了张口,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是怕她再去那种地方…….怕她离开他。这些汹涌的念头在心底翻滚,可说出口时,却只化作了微弱得近乎听不见的低语:“至于折磨你……..并非我本意。
“不是你本意你都做了。”她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眼神冷得像冬日的寒潭。
空妄彻底语塞。他自知理亏,所有的辩解在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看着她,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与疏离,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的心脏。他怕了,怕她真的会因此而彻底厌弃他,离开他。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夜风卷着尘土的呼啸声。许久,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卑微与乞求。
“那……....你要我如何做,才能原谅我?”
这是他,被誉为修仙界圣子的空妄,第一次向人低头。
★★★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最后一点怒意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全局的平静。我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他低垂着眼眸,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冷硬的阴影,那张总是带着凛然神性的脸上,此刻竟写满了无措与茫然。
高高在上的佛子,终于学会了低头。
我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淡淡地开口:“行了,走出去,在这脏兮兮的。”
这片被他夷为平地的废墟,确实让人待得不舒服。
“好……”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应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我。当他的视线落在我依旧戴着九玄的脚踝上时,我捕捉到他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得意。
他顺从地跟在我身后,穿过断壁残垣。然而,他并没有带我走向虚空宗的大门,而是转向了另一条更为清幽的小径。
“那便去我的禅房吧。”他的声音恢复了几分平日的清冷,却多了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就不怕你那些师兄、师弟看到?”
他淡然地扫了一眼我脚上的九玄,意有所指地说:“他们只知九玄是我的法器,见你带着…….只会认为你是受我所托办事。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还是说...你想故意引人猜测?”
“我一个魔族中人帮你办事儿,你莫不是觉得他们是傻子?”我嗤笑一声,觉得他的说辞荒谬至极。
他似乎被我的话挑起了几分兴趣,竟是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那抹极淡的笑意带着几分戏谑:“那依你之见,他们会猜测什么?”
他故意放慢了脚步,与我并肩而行,身体几乎要贴上我。他微微侧过头,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声音低沉而暧昧:“莫非……会猜你是我的……魔妃?”
“魔妃”两个字,被他念得缱绻又霸道,仿佛在宣告某种所有权。我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他们会怀疑你准备还俗。”
“还俗……”他低低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像是含在舌尖细细品味。我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却能感觉到他心中因这两个字而泛起的一丝涟漪。他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只是不着痕迹地又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说:“那也无妨。比起这个….....我更在意你的想法。”
我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往前走。这条路越走越静,连虫鸣声都渐渐消失,只剩下我们二人的脚步声在空寂的廊道中回响。
“不是都这么久了,我也没看见你回应过,”我终于还是没忍住,打破了沉默,“就因为昨晚上的事儿,还有我去青楼那阵儿,你就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
我的语气里带着七分试探,三分嘲讽。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这座冰山彻底融化。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我也随之停步,转身看他。
“是,我看得很清楚。”他回答得异常平静,眸中却满是化不开的执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要将我溺毙其中。
他说话间,已经引着我来到一处院落前。他推开一扇木门,一股清冷雅致的檀香瞬间将我包裹。这里与外面狼藉的废墟和虚空宗肃穆的大殿都不同,这是一间极为静谧的禅房,陈设简单,一几一案,一床一榻,无不透着主人的清冷品味。
这里,是他的世界,是他最私密、最核心的领域。他将我带到了这里。
他拉着我迈进门槛,仿佛完成了一个重要的仪式。随即,他松开我的手,转身关上了房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与窥探。
禅房内,只剩下我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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