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与李成栋部精锐野战,朱由榔一直反对焦琏亲自带兵。
从穿越到现在,朱由榔已经见识过焦琏的谋略与胆气。
这位大将擅守,但更擅进攻,且练兵治军水平很是高超,同时具备战略眼光,能够通过和李成栋的这一战分析整个西南地区以及广东等地的局势,甚至都能够想到此战获胜之后,如何兵出广西,进攻广东。
焦琏绝对是一位帅才。
而自己目前缺少的便是焦琏这种既能统兵作战,又能着眼全局的帅才。
此次出城与李成栋部野战,焦琏率领的这三千人马主要目的就是引出李成栋的伏兵,以及牵制李成栋部主力在桂林南线这一带。
双方完全接战之后,訾洲奇兵强渡漓江,从背后进攻,象山守军倾巢而出,尧山五千守军突然杀出,对李成栋部形成内部开花,外部合围之势。
如此一战可定乾坤。
最终决定战局的是尧山卢鼎部的五千精兵,至于訾洲,前几日訾洲那边的炮响已经说明李成栋在訾洲对岸设有一支兵马用以阻敌。
决定胜局的尧山五千兵马赶到战场至少需要一个时辰。
而焦琏的这三千人马需要在李成栋主力的合围之下撑住一个时辰,争取时间。
朱由榔和焦琏也想等上半个多时辰再出城与李成栋部野战,这样一来焦琏的这三千人马只需叮嘱李成栋部两刻时间即可。
可机不再失,三道狼烟已经升起,李成栋必然怀疑这三道狼烟的作用。
若是此人立即撤离象山,转为改成围困桂林,再向广州求援,建奴强军借此支援,到了那时桂林危矣,朝廷只能通过柳州后撤,
届时恐怕要重组历史上永历帝的老路,又一次成为流亡政权。
那么这些天所做的努力都将白费。
恐怕此刻江南地区的所有势力都在盯着桂林,等待桂林这一战的战局结果。
“一个时辰,不知焦卿能否顶住。”朱由榔很是担心。
身旁的瞿式耜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焦琏此举风险太大,一个不慎恐怕全军尽丧李逆手中,甚至本人也得折在桂林城外。
就在此时,朱由榔忽然招来焦琏部副将赵兴。
此人如今负责南线城墙守卫。
“末将赵兴见过陛下。”
朱由榔点点头立即问道:“赵将军,如今桂林守卫中有多少上过战场的老兵,多少最近一段时间招募的新兵?”
“禀陛下,桂林城守卫老兵有七百,此前上过战场之溃兵六百,剩下尽皆是新兵。”
整个南线也就三千多守军,只有一千三百名老兵,自己亲卫营则有九百多人。
想了想,朱由榔说道:“赵将军,从上过战场的老兵之中抽调一千人于南门后待命,记住,只着甲带兵器即可,万不可被城外敌军察觉。”
“诺!”
而此时,焦琏部队尾士卒已经离开城门,桂林城门轰然关闭。
围攻象山的李成栋见此脸上露出一抹激动之色。
随即立即下令。
“进攻象山之兵继续围攻,牵制象山守军,剩下主力随本将迎战焦琏,命埋伏守军切断焦琏退路,此战一举歼灭焦琏部主力!”
“诺!”
随即李成栋部剩下四千余主力全速通过象山,向着焦琏部冲去。
…
桂林守将赵兴领命离去,而一旁的瞿式耜有些疑惑的问道:“陛下,此时为何抽调一千老兵离开城防?”
朱由榔沉吟片刻道:“瞿卿,焦卿此去要面对李逆部所有主力围攻,他只有三千人,至少要撑住一个时辰,等卢鼎部大军抵达。”
“可这三千人陷入重围之后,真的能顶住一个时辰吗?”
闻言瞿式耜眉头紧皱,很明显,瞿式耜也没有把握,象山守军如今正被围攻,届时李成栋是否会调围攻象山之兵回头进攻焦琏还犹未可知。
“陛下之意,是派这一千老兵出城迎战李逆部主力,以减轻焦将军压力?”
朱由榔点点头。
“可陛下,一千人马恐也难以起到太大作用。”瞿式耜很是担忧的说道。
“朕之亲卫营尚有九百余善战之兵,两千人,足以为焦卿减轻不少压力。”
瞿式耜点点头,他并没有因为皇帝要调自己亲卫营上战场而劝阻。
如今战局下,这一支兵马能起到很大效果,一切都是为了大局着想,同时也很欣慰,皇帝在此时能够做出如此决定。
“陛下想派何人率领这支兵马出城?”
闻言朱由榔沉默片刻道:“朕,亲率这两千兵马出城迎战。”
瞿式耜大惊,当即跪地泣声道:“陛下!万万不可!此非万乘之尊所为,臣愿以死谏之!”
再抬头时,额头已见血痕,声音悲愤而沉痛。
“陛下!陛下系天下臣民之望,社稷之根本!昔日土木之变,英宗北狩,国势遂倾颓。前车之鉴,血迹未干啊!陛下今日轻出,非是救焦琏,实是弃天下于不顾!”
“陛下乃一国之大脑,焦将军乃一国之臂膀。 今大脑欲代臂膀赴刀剑之险,若有不测,则大局崩坏,神州陆沉,届时岂是焦将军一人之败,实乃三百年大明江山之终局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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