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琏走到帐门,望向南方,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
而另一边已经从平乐府离开的两千兵马由李成栋麾下罗成耀率领。
李成栋部自降清之后,一路南下进攻广东,其部下作战异常勇猛,完全不似当年投降明军后。
密探已经将焦琏率领三千兵马离开桂林之消息送到。
罗成耀认为明朝残军败将不值一提。
他们还在广东之时便已经听说永历小皇帝在桂林厉兵秣马,以图重整山河。
不仅罗成耀,还有许多降清的明军将领以及清廷将领都嗤之以鼻。
永历小皇帝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罗成耀自信可轻松击溃焦琏率领的三千散兵游勇。
次日一早,焦琏部寅时末(凌晨五点)埋锅造饭,迅速吃完后,大军按照昨日部署分成三部由各自将领带着前往预定地点。
而焦琏本人率领一百亲军与随着赵千总一千人马前往二塘丘陵处,亲自吸引罗成耀。
大军趁着破晓之前的夜色加速行军。
而罗成耀部此时刚刚上路不久。
一个时辰后,罗成耀部骑兵哨探传来消息,在二塘丘陵地带发现正在行军的焦琏部。
其部旌旗招展,远远看去有数千之众。
罗成耀闻言,一脸兴奋。
他大手一挥,对身旁的传令兵和将领们高声下令:
“好!终于撞上焦琏这厮了!传我将令,全军加速前进,辎重拖后,所有骑兵随我充当前锋,务必咬住敌军,别让他们跑了!”
见罗成耀似乎要孤军深入,其身后部将面露迟疑,连忙道:“将军,焦琏此人用兵勇猛果敢,颇通谋略,有将帅之才,末将以为其中有诈,将军还是遣哨骑再探虚实。”
罗成耀不耐烦地甩了甩手。
“慌什么?!尔等听真了:
第一,焦琏此刻与我遭遇,必定心慌。他若列阵以待,我军正好以泰山压顶之势,一举击溃其军心;他若后退,便是畏战,我军正好纵马掩杀,追亡逐北!”
他越说越自信,用马鞭指向远方:
“第二,我军锐气正盛,正当一鼓作气。此时不进,更待何时?难道要等敌军站稳脚跟,深沟高垒吗?狭路相逢,勇者胜!我罗成耀的勇,就是他焦琏的催命符!”
“第三,哨探既已发现他,他必也发现了我。此时比拼的就是速度与胆气!加速前进,正可打乱他的部署,让他那些弯弯绕绕的计谋都来不及施展!”
“最重要的一点!伪帝之军,多是散兵游勇,不堪一击!”
“儿郎们!随我冲!建功立业正在今日!”
罗成耀话音落下,不顾部将,率领亲卫一马当先加速前进。
几位部将相视一眼,最终轻叹一声,军令已下,纵使他们觉得焦琏突然出现在二塘有诈,也不得不随军冲锋。
另一边的焦琏部,一千多人步伐放缓。
两百名精锐马弓手已经藏身于后方管道两侧埋伏。
先锋哨探骑兵也已禀告焦琏,遭遇罗成耀部哨骑,双方厮杀一场,故意留了一名哨骑回去给罗成耀报信。
“传我将令!大军停止前进,结阵以待敌军,与敌交战后切不可恋战。”
“诺!”
旗牌官策马奔腾,将焦琏军令传达下去。
很快大军展开阵型,焦琏策马立于军前。
不过展开后的大军松松垮垮,将士东倒西歪,阵型散乱。
这是焦琏有意为之。
半个时辰后,远处烟尘扬起,罗成耀部两千人马滚滚而来。罗成耀一身亮银甲,手持长枪,见焦琏军容,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罗成耀对副将笑道:
“久闻焦琏勇冠三军,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其兵如乞丐,其阵如乱麻,看来桂林无人矣!”
身旁副将眉头微皱:“将军,焦琏勇猛,恐有诈。”
罗成耀:“匹夫之勇,何足挂齿!今日便擒了这头病虎,用其头颅请功!”
两军对阵,罗成耀拍马而出,高声挑战:“焦琏!可敢与某决一死战?”
焦琏冷笑一声并未亲自出马,而是点头示意身旁几名嗓门大的百户长策马来到阵前。
其中一名名为陈峻的年轻百户声音洪亮,他的话语将充满毫不掩饰的鄙夷。
“罗成耀!尔本大明臣子,受国朝俸禄,如今却认虏作父,甘为建奴鹰犬!尔之祖先在九泉之下,亦当为你这数典忘祖之徒蒙羞!你还有何面目,以汉人之身,立于华夏土地之上?!”
话音落下,不待罗成耀开口,陈峻继续大声喝骂。
“尔在那建奴主子面前,不过是一头养来看门的恶犬!赏你几根骨头,便让你调头来撕咬旧主。恬不知耻,犹自得意!我且问你,若他日鸟尽弓藏,你这无忠无义之犬,天下何处可容你?!”
罗成耀此时脸色铁青,略黑的面庞不断抽搐,怒目圆瞪,好似一头即将冲锋的发狂野猪一般。
“休要狺狺狂吠!你若有半分真本事,何须投靠外虏以求存?正因你在我大明军中不过一庸碌之辈,才要改换门庭,摇尾乞怜!如今仗着主子势大,便忘了自己是谁?背祖求荣之辈,也配谈‘悍勇’二字?你的悍勇,就是用来对付自己同胞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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