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堵住窗户!用铝热剂!”
队长声嘶力竭地下令,同时从战术腰带上扯下一管M34白磷手雷。
他们被逼退到一间摇摇欲坠的砖木结构房屋里。两个出口都被倒塌的混凝土块封死,腐朽的木质结构在虫群的啃噬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仅剩的两名士兵背靠背形成交叉火力,子弹在地面扫射出一个直径约2米的暂时安全区。
但弹匣里的子弹正在飞速减少,战术背心上剩余的四个30发弹匣最多还能支撑90秒的持续射击。
突然,一名士兵僵住了。
他缓缓抬头,夜视仪中呈现的画面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天花板上,黑压压的虫群正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这些指甲盖大小的甲虫正从通风管道、电线孔甚至是砖缝中源源不断地涌入。
“上边……”
他的警告还没说完,第一波虫群已经落在了他的战术头盔上。
话音未落,虫群已经彻底淹没了他们。
凄厉的惨叫声中,两挺机枪仍在喷吐着最后的火舌,直到枪机因为过热卡死。
透过虫群的缝隙,可以看到两名士兵疯狂拍打着身上的虫子,他们的作战服在腐蚀性酶作用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
当支援部队的雌鹿武装直升机终于抵达时,机翼下的机枪吊舱率先开火,高爆燃烧弹在空中划出耀眼的火线。
紧随其后的是地面部队的M202四联装火焰发射器,凝固汽油混合物在接触空气的瞬间爆发出2000℃的烈焰,将虫群所在的整片区域化为火海。
焦臭的浓烟中,身着防护服的医疗兵发现一名士兵还有微弱的心跳——他的防弹插板奇迹般地挡住了大部分虫群的攻击,但暴露在外的左臂已经布满了细密的咬痕。
“立即隔离!上抗寄生虫药剂!”
医疗官大喊着,同时将伤员装入特制的生物隔离舱。
运输直升机的旋翼卷起漫天尘土,将这个可能是唯一幸存者的士兵迅速带离了这片死亡区域。
而在他们身后,更多的火焰喷射器正在构筑新的防线,燃烧弹的火光将整个夜空染成了血红色。
SCP基金会某站点内,一场将人性与责任放在天平两端的处决中。
赵汉升的P90冲锋枪抵在肩上,50发5.7×28mm穿甲弹的弹匣已满,保险解除。他的食指悬在扳机上方,微微颤抖。
收容室内,感染者被高强度聚合物拘束带固定在特制合金椅上。
目标头部低垂,战术面罩已被摘除,露出那张赵汉升再熟悉不过的脸——三天前,这张脸还在酒吧里和他碰杯,笑着说下次任务回来要带瓶好酒。
“开枪。”
安保主管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冰冷得像手术刀
“根据安防协议,立即执行处决。”
赵汉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准心在昔日战友的眉心与心脏之间游移,汗水顺着防毒面具的边缘滴落。
“我……做不到。”
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换个人吧。”
监控室里,主管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赵汉升!你他妈是基金会的安保人员!看看你胸口的徽章!”
赵汉升没动。
他的视线无法从目标身上移开——那些暴起的黑色血管,那不正常抽搐的肢体,还有被堵住的嘴里发出的、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那声音他太熟悉了,去年撤离行动时,就是这个声音在无线电里吼着让他先撤。
“听着,”
主管的声音突然放低
“你知道为什么是你站在这儿吗?”
沉默。
“因为下一个可能就是我,或是张队,或是任何一个你认识的人。”
主管的呼吸声在通讯频道里格外清晰
“基金会不养废物。要么开枪,要么交徽章和你的记忆走人——但走出去之前,想想你杀死的可能不是他,而是未来几十个、几百个会被他感染的人。”
监控屏幕的冷光下,队长默默别过了头。技术员调整着生命监测仪,小声嘀咕“突变进度已达89%……”
赵汉升突然笑了,笑声在密闭的收容区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上周还欠我五十块钱。”
扳机扣下。
P90的射速高达900发/分钟,50发子弹在3.2秒内倾泻而出。
第一发击碎了下颌骨,后续子弹将胸腔撕成蜂窝状的碎肉。
防弹玻璃上溅满荧光绿的黏液,里面的寄生虫疯狂扭动着死去。
“目标生命体征终止。”
系统女声平静地宣布“躯干损伤率:47.3%。神经活动:零。消毒程序启动。”
汽化过氧化氢从天花板喷涌而下时,赵汉升仍保持着射击姿势。
他的面罩上沾着一小块飞溅的脑组织,正顺着弧形表面缓缓滑落。
剩下的他看不到了,也听不到了,耳边一阵嗡鸣,眼前视野狭小且模糊。
就好像行尸走肉一样。
“欢迎加入。”
主管关掉麦克风,对监控室里沉默的众人说道
“尽管你们不是战斗人员,但都一样。今天是他,明天可能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记住——”
“我们拯救世人的方式,就是先学会对自己以及自己的战友开枪。”
这就是基金会的诅咒,也是它的使命。
每一个加入基金会的人,都曾在某个深夜扪心自问:当那一天到来时,自己能否扣下扳机?能否亲手终结那个昨天还和你并肩作战的战友?能否在处决命令下达时,毫不犹豫地执行?
答案永远是否定的——直到那一刻真正来临。
缓过来的赵汉升走出消毒室时,双手仍在微微颤抖。
走廊的灯光惨白,照在无数个曾站在他这个位置的同行者留下的痕迹上——墙上的抓痕、地板上经年累月的血迹、那些被擦去又不断重新出现的名字缩写。
这就是基金会的真相。
它不是英雄的殿堂,不是救世主的摇篮。它是一个由血肉之躯的凡人组成、不断在道德深渊边缘行走的组织。
每一次收容,每一次决定,都是在天平两端称量人性的重量。
“我们出卖灵魂,换来守护爱人的力量。”
“我们弄脏双手,换回一个干净的世界。”
“我们抛弃一切,为了保护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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