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烛火摇曳,将阮星竹脸上交织的狂喜、悲痛、难以置信与卑微的希望照得清清楚楚。
她依旧紧紧攥着那个陈旧锦囊,仿佛抓着两个女儿冰凉的小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公子……公子此言当真?阿朱……阿紫……她们……”她声音破碎,泪水不断滚落,混合着胭脂,在苍白的脸上划出狼狈的痕迹,“她们真的……一个在姑苏,一个在星宿海?”
南宫宸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掠过她剧烈颤抖的肩头,投向窗外沉静的湖面。
“线索指向如此。阿朱的下落,与姑苏慕容氏有些关联,具体情形,需亲至查探方能明晰。至于阿紫……”他略一沉吟,语气微沉,“星宿派并非善地,丁春秋其人,邪诡狠毒,阿紫流落其间,难免沾染习性,吃了苦头,但也算……保住了性命。”
他没有给出百分百的肯定,这种留有余地的说法,反而更增添了可信度。
同时,点出阿紫处境艰难,既符合原着,也更激起了阮星竹的怜女之心与紧迫感。
“星宿派……丁春秋……”阮星竹虽久居大理,却也听过星宿老怪的恶名,想到小女儿在那等魔窟中长大,心如刀绞,更是将南宫宸视作了唯一的救星。
她踉跄上前,几乎要再次跪下,被南宫宸以眼神制止。
“公子大恩,星竹……星竹无以为报!”她哽咽着,“只要能让她们回到我身边,便是要星竹即刻死了,也心甘情愿!”
“我要的不是你的命。”南宫宸转身,烛光在他深邃的眸中跳动,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力量,
“我要的是你的忠诚,和你在这大理积累的人脉与资源。寻回阿朱阿紫,非一日之功,亦非一人之力可成。天机阁初立,需要各方助力。你,可明白?”
他的话语直白而现实,剥开了温情的表象,露出了合作的本质。
但这反而让阮星竹更加安心。
无所求的恩惠才令人不安,有所图谋的合作才更显稳固。
“明白!星竹明白!”阮星竹连连点头,急忙表露心迹,
“我在大理这些年,虽无所成,但与各府夫人、城中商贾内眷倒也有些往来,能探听些消息。王府库藏、城中店铺也有些门路。只要公子吩咐,星竹定竭尽全力!只求公子……”
她眼中泪水再次涌上,“莫要忘了寻我孩儿之事……”
“我既承诺,自当尽力。”南宫宸语气肯定,“待此间事了,稳定南方分部根基后,我便亲自前往姑苏。一方面应曼陀山庄之约,另一方面,正好查探阿朱下落。”
提到曼陀山庄,阮星竹才想起方才袁紫衣送来的那封信。
她也是玲珑心窍,立刻意识到这其中关联:“公子是说,曼陀山庄的邀请,或可与寻访阿朱之事并行?”
“不错。”南宫宸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这女人能在镇南王府周旋多年,并非全无头脑,
“李青萝此人,掌控欲极强,曼陀山庄在姑苏势力不小。若能借此机会与之建立联系,对于我们在江南立足,以及寻找阿朱,都大有裨益。”
他顿了顿,看着阮星竹重新燃起希望的脸庞,声音放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
“所以,阮姑娘,你现在要做的,不是终日以泪洗面,而是振作精神,利用你所长,助我尽快在此地站稳脚跟。天机阁越强,我们能动用的资源越多,找到你女儿的希望也就越大。”
这番话,如同给迷茫的阮星竹指明了一条清晰的道路。
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等待、沉浸在悲伤中的可怜母亲,而是变成了寻女行动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这种价值的赋予,远比空洞的安慰更有力量。
阮星竹深吸一口气,用力擦去脸上的泪痕,尽管眼睛依旧红肿,但眼神已然不同,多了一份坚定与主动。
“公子放心!星竹知道该如何做了。”她挺直了原本有些佝偻的背脊,“我这就去整理所知的大理人事关系,以及可能对天机阁有用的产业信息。”
南宫宸微微颔首:“如此甚好。另外,秦红棉与木婉清初归,心绪未定,你与她们也算旧识,稍后可去安抚一二,告知她们我的安排,让她们安心在此住下。”
这是给她分派任务,也是进一步将她纳入核心圈子的信号。
阮星竹心中一动,连忙应下:“是,公子。秦姐姐那边……我会去说。”
就在这时,书房外再次传来脚步声,这次是程灵素清冷的声音:“公子,段世子在外面徘徊许久,似乎想见您,又不敢打扰。”
南宫宸与阮星竹对视一眼。
阮星竹低声道:“誉儿他……心地纯善,怕是见我们一夜之间都随公子离开,心中困惑担忧。”
南宫宸略一思忖,对门外道:“请他进来吧。”
书房门打开,段誉有些局促地走了进来。
他先是对阮星竹行礼:“阮阿姨。”然后看向南宫宸,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南宫大哥……你们……这是都要离开王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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