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一把夺过酒杯,泼在地上,厉声说:“嫂嫂休要这般不知羞耻!” 伸手一推,差点把潘金莲推倒。他瞪着眼喝道:“我武二是顶天立地、有骨气的男子汉,不是那种败坏伦理、伤风败俗的猪狗!嫂嫂再敢做这种勾当,别怪我不客气 —— 我眼里认你是嫂嫂,拳头可不认你是嫂嫂!”
潘金莲被骂得满脸通红,赶紧叫迎儿收拾杯盘,嘴里嘟囔:“我不过是开玩笑,你倒当真了,真是不识抬举!” 收拾完东西,就赌气去厨房了。
正是:
落花有意想随流水,流水无情却恋落花。
潘金莲没勾搭上武松,反倒被抢白一顿,心里又气又恼。武松在房里也憋着气,暗自琢磨。这时已是申时(下午三四点),武大郎挑着担子,冒着大雪回来了。推门进来,放下担子,走进里屋,见潘金莲眼睛哭红了,就问:“你跟谁吵架了?”
潘金莲哭道:“还不是因为你没出息,让外人欺负我!”
武大郎忙问:“谁敢欺负你?”
潘金莲说:“还能有谁?就是武二那厮!我见他大雪天回来,好心备了酒饭给他吃,他见屋里没别人,就用话调戏我。迎儿都看见了,我可没冤枉他!”
武大郎连忙说:“我兄弟不是那种人,他一向老实。你别大声嚷嚷,让邻居听见笑话。” 说完就去武松房里,叫道:“二哥,你没吃点心吧?我陪你吃点。”
武松没说话,寻思了半天,起身就往外走。武大郎追出来喊:“二哥,你去哪儿?” 武松也不答应,径直走了。武大郎回到房里,问潘金莲:“我叫他他也不应,朝着县衙方向走了,这是怎么了?”
潘金莲骂道:“你这蠢货!还不明白吗?他自己羞得没脸见你,躲出去了!我猜他肯定是叫人来搬行李,不想在这儿住了。当初还不是你非要留他?”
武大郎说:“他要是搬走了,别人该笑话咱们了。”
潘金莲骂得更凶:“笑话?他调戏我,才该被人笑话!你要是想跟他过,就给我写休书,你自己留他好了!” 武大郎哪敢接话,被潘金莲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夫妻俩正吵闹着,只见武松带了个士兵,拿着扁担,来房里收拾行李,然后就出门了。武大郎追出来喊:“二哥,怎么突然要搬走?”
武松说:“哥哥别问了,说出来丢你的脸,我自己走就是了。” 武大郎不敢再追问,眼睁睁看着武松搬走了。
潘金莲在屋里骂:“走了才好!我还以为亲兄弟多可靠,谁知道他当了个都头,连哥嫂都不放在眼里,反倒来欺负人!真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木瓜!他搬走了,我倒清静了,总算离这冤家远点了。” 武大郎听老婆这么说,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也没辙。
自从武松搬到县衙前的客店,武大郎还是每天上街卖炊饼。他本想去县衙找兄弟说话,可潘金莲千叮万嘱,不让他去招惹武松,武大郎只好作罢。
再说武松搬离哥哥家后,转眼雪停了,十几天很快过去。清河县知县到任已经两年多,攒了不少金银,想派个心腹送到东京的亲戚家存放,等三年任满进京述职时,好用来打点上司。他怕路上不安全,需要个有本事的人护送,突然想到了都头武松,觉得只有他能胜任。
当天知县就叫武松到衙门里商量:“我有个亲戚在东京做官,姓朱名勔,现任殿前太尉。我要送一担礼物,再捎封信去问安,只怕路上不太平,你去最合适。别嫌辛苦,等你回来,我一定重赏你。”
武松连忙答应:“小人蒙大人提拔,怎敢推辞?既然大人吩咐,我这就准备动身。” 知县大喜,赏了武松三杯酒和十两路费,这事就定了。
武松领了知县的吩咐,出了县衙,回到住处,叫上一个士兵,去街上买了一瓶酒和些菜,径直去了武大郎家。武大郎正好从街上回来,见武松在门前坐着,就叫士兵去厨房帮忙收拾。
潘金莲心里还惦记着武松,见他带了酒食来,暗自琢磨:“难道他回心转意了?不然怎么会特意来?以后我再慢慢问他。” 她赶紧上楼重新化妆,梳理头发,换了身漂亮衣服,下楼迎接武松,笑着说:“叔叔,前些日子不知哪里得罪了你,好几日不上门,我心里还纳闷呢。今天能来,真是太好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多破费呀!”
武松说:“我有件事,特意来跟哥哥说。”
潘金莲道:“既然如此,咱们上楼坐。” 三人来到楼上,武松让哥嫂坐上位,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旁边。士兵把酒菜摆好,武松劝哥嫂吃。潘金莲不住地用眼神瞟武松,武松却只顾喝酒。
喝了几杯,武松让迎儿拿个酒杯,叫士兵筛了杯酒,双手递给武大郎,说:“大哥在上,我今天蒙知县大人派去东京办事,明天就动身,多则两三个月,少则一个月就回来。有句话我得跟你说:你性子一向软弱,我不在家,怕有人欺负你。以后你每天别卖十笼炊饼了,就卖五笼,早出早归,别跟人喝酒。回家就把帘子放下来,早点关门,省得惹是非。要是有人欺负你,别跟他争,等我回来帮你出头。大哥要是听我的,就满饮这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