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沉默了。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他从战场上下来,也看到了国家穷成什么样,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有多苦。但是,他骨子里是个军人,军人想的只有一件事:打赢!别人把刺刀都顶到你家门口了,你还在考虑坛坛罐罐会不会被打碎?
就在这时,机要参谋拿着一份刚刚译好的电报,快步走了进来,神色异常严峻。“司令员,北京急电!南朝鲜李承晚的部队,已经越过了三八线,向北进犯!”
“轰”的一声,作战室里所有人的脑子都炸开了。虽然大家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步,但当消息被证实的那一刻,那种冲击力还是让每个人都感到了窒息。
“他娘的!来了!”李云龙一拳砸在自己的手心,非但没有紧张,反而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野狼,眼神里透出一种嗜血的兴奋。“我就知道这帮二鬼子肯定冲在最前面!美国人这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
兵团司令员霍然起身,他快步走到地图前,死死地盯着那条已经被突破的红线。“命令各部队,立即进入一级战备!所有人员取消休假,装备、弹药、给养,全部装车待命!侦察部队加大渗透力度,我要知道敌人每一个团的动向!”
“是!”整个作战室的参谋们齐声应道,之前那种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临战前的紧张和高效。
10月2日,星期一。北京,中南海。一场决定国家命运的会议正在激烈地进行。主张出兵和反对出兵的意见,几乎各占一半。反对者的理由非常充分:国家经济濒临崩溃,财政赤字巨大,连剿匪的军费都难以保证;军队装备落后,特别是海空军几乎为零,拿什么去跟武装到牙齿的美军打?一旦战事不利,甚至可能引火烧身,把刚刚建立的新中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在沈阳的李云龙,自然不知道这些高层的争论。他只知道,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战机也在一点点地消失。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吃饭,也没有睡觉。他面前摊着十几张地图,有朝鲜的,也有东北的。他在沙盘上,用红蓝两色的小旗,一遍又一遍地推演着战局的各种可能。
如果我是麦克阿瑟,我会怎么打?李云龙这样问自己。他会兵分两路,一路从正面平壤-元山一线平推过来,另一路,肯定会利用他的海军优势,在东海岸或者西海岸,再搞一次登陆,目标直指鸭绿江,想把所有在朝鲜的抵抗力量,一口气包了饺子。
那么,如果我是志愿军指挥官,我又该怎么打?李云龙的眉头紧锁。硬碰硬,肯定不行。我们的炮不够多,飞机一架都没有。跟人家打阵地战,那是找死。唯一的优势,就是我们的兵,能吃苦,能走路,不怕死。还有,就是朝鲜北部的这片大山。他用手抚摸着地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等高线。这里,将是美国人坦克的坟墓,也将是我们的天堂。
他想起了自己在沂蒙山区和日本人兜圈子的岁月。诱敌深入,分割包围,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这套战法,对付美国人,还管用吗?李云-龙心里没底。他听说,美国兵娇贵得很,离开汽车就不会走路,离开罐头就不会吃饭。但是,他们手里的家伙,太硬了。一挺M2重机枪,就能封锁一个山头。一门105榴弹炮,就能让一个连的冲锋化为乌有。
“这仗,不好打啊……”他喃喃自语。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以前无论是打日本人,还是打国民党,他李云龙什么时候怕过?狭路相逢勇者胜,他的字典里就没有“投降”这两个字。可这一次,他感到了沉重的压力。这不是一个师,一个军的胜负,这关系到整个国家的生死存亡。
10月3日,星期二。更多的情报传了过来。麦克阿瑟发布了最后通牒,要求北朝鲜无条件投降。美军主力部队,已经云集在三八线附近,大有“非将往之,不得进发”之势。整个朝鲜半岛,战云密布。
李云龙主动找到了兵团司令员。“司令员,我有个请求。”
“说吧。”司令员正在看前线传回来的情报,头也没抬。
“我想去安东,去鸭绿江边上看看。”李云龙说道,“不亲眼看看地形,看看江面的宽度,水流的速度,我这心里不踏实。打仗,不能光靠地图。”
司令员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可以。我再派一个工兵团长和一个炮兵团长跟你一起去。你们的任务,就是给我选好几个渡江点,并且设计出在敌人空中优势下,如何以最快速度渡江的方案。记住,要快,要隐蔽!”
“是!”李云龙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就走,没有一句废话。
10月4日,星期三。李云龙带着几名参谋,乘坐一辆嘎斯69吉普车,在泥泞的道路上,一路颠簸,向着中朝边境的安东(今丹东)疾驰而去。秋天的辽东大地,一片萧瑟。田野里的庄稼已经收割完毕,只剩下光秃秃的秸秆。冷风从车窗的缝隙里灌进来,让人感到阵阵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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