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7区入口闸门外,空气凝固如铁。
铁镐带来的铁锈区能力者们,个个煞气腾腾,手中的武器闪烁着不祥的光芒,他们像一群被激怒的鬣狗,死死盯着对面那群穿着整洁制服、却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科研部护卫队。双方之间的空地,仿佛成了一道无形的深渊,随时可能被战火填平。
刘逸协调员站在中间,额头上满是汗水,他试图用扩音器喊话,声音在紧绷的寂静中显得异常单薄:“都冷静!把武器放下!这里是C7区大门,不是战场!有什么问题,按规程解决!”
但双方人马置若罔闻。铁镐赤红着眼睛,死死盯着护卫队后方那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牙关紧咬,从喉咙里挤出低吼:“杨至诚!你他妈敢动老子的人!今天不给个说法,老子拆了你的狗屁实验室!”
杨至诚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铁镐身上停留,而是穿透了人群,精准地落在那辆刚刚停稳、车身还带着硝烟与血迹的装甲运兵车上。
车门“嗤”的一声滑开。
首先下来的是工蜂,他端着枪,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对峙的双方,迅速占据了一个有利的掩护位置。
然后,是林烬。
他抱着依旧昏迷但气息已然平稳的凌霜,一步步走下车。他的脚步有些虚浮,脸色苍白,左眼的冰晶棱镜转动缓慢,边缘那道细微的裂纹在阳光下隐约可见,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弱,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内敛的冰冷。
当他出现的那一刻,所有的目光,无论是铁锈区的愤怒,还是科研部的警惕,亦或是刘逸的焦虑,全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铁镐看到林烬虚弱的样子和凌霜昏迷不醒的状态,眼中的怒火更盛,几乎要喷薄而出。
杨至诚的瞳孔则是微微收缩了一下,视线在林烬苍白的脸和凌霜安详的睡颜上扫过,尤其是在感受到凌霜身上那股虽然微弱却异常稳定、甚至带着一丝他无法理解的冰冷纯净的生命波动时,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和……更加炽热的贪婪。
林烬没有看任何人,他抱着凌霜,径直走向医疗中心派来的、等候在一旁的移动医疗床,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上去。医护人员立刻上前,连接各种监测仪器,进行交接。
做完这一切,林烬才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杨至诚。他的目光平静,却像两把冰冷的刮骨刀,直刺对方心底。
“杨主任,”林烬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全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质问,“在我等奉命于外浴血奋战,清剿威胁C7区安全的掠夺者时,你派遣私人卫队,强行冲击第七区医疗中心,意图带走重伤昏迷的队员。请问,这是何意?”
他的话语没有任何激烈的情绪,只是陈述事实,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杨至诚脸上那层冷漠的面具微微波动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公式化的、带着倨傲的语气回应:“ST-07,请注意你的措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C7区的科研事业与未来发展。ST-12,‘先知’,她的能力极其特殊且不稳定,其昏迷状态可能涉及未知的能量异变,存在巨大的研究价值和潜在风险。我部有权,也有责任,在必要时采取紧急措施,确保样本安全,并探究其奥秘,以造福全体幸存者。”
他避重就轻,将掠夺的行为粉饰成了冠冕堂皇的“科研责任”和“紧急措施”。
“放你娘的狗屁!”铁镐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老子在前线拼命,你在后面捅刀子!还他妈样本?那是老子的队员!是活生生的人!你杨至诚眼里,除了你那点破实验,还有没有点人味儿?!”
杨至诚眉头皱起,似乎不屑于与铁镐进行这种无谓的争吵,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林烬身上:“ST-07,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科学需要牺牲,也需要前瞻性的眼光。将ST-12交由我部,我们将给予她最好的治疗和最专业的研究,这或许能帮助她彻底掌控那危险的能力,甚至找到进化的新路径。这难道不是对她最好的安排吗?”
“最好的安排?”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苏婉从车上走了下来,她手中拿着一个便携终端,屏幕上正快速滚动着数据和波形图,“杨主任,恐怕你所谓的‘安排’,并非是为了凌霜,而是为了满足你个人的研究癖好,甚至是为了你不可告人的私人目的吧?”
杨至诚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苏博士,请注意你的言论!你这是毫无根据的污蔑!”
“污蔑?”苏婉冷笑一声,将终端屏幕转向刘逸和在场所有人,“这是我刚刚完成的,对从希望生物研究所带回数据碎片的深度解析结果!其中明确提到了一个代号为‘普罗米修斯’的秘密子项目,该项目旨在通过极端手段,强制激发并剥离觉醒者的能力本源,进行人工移植或复制!而该项目的主要资助者和推动者,经多重信息交叉验证,指向的正是你,杨至诚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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