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内外的能量风暴,随着那黑暗漩涡的骤然消失与林澈、星萤的坠落,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灰鼠瘫坐在地,汗水与血污混杂,浸透了他破旧的灰袍。他看了一眼倒地昏迷、气息微弱的林澈和星萤,又抬眼望向洞穴外那依旧在对峙的、如同神只般散发恐怖威压的翠绿与银辉,无奈地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真是……一刻也不让人消停。”
洞穴外,根与玛尔也同时感应到了内部那令人心悸的吸力消失,以及林澈二人生命信号的急剧衰弱(但并未消失)。
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但随即被更深的怒火取代。林澈的状态极差,几乎到了生命垂危的边缘,这一切,都与眼前这个星裔脱不开关系!
玛尔则微微蹙眉,银色数据流在眼中飞速计算。“门户波动消失……目标生命体征低于维持阈值……‘钥匙’绑定状态未知……”她手中的星辉长弓并未放下,反而再次瞄准了洞穴,只是这次,目标似乎更加侧重于……评估与确认。
“星裔!”根的声音如同寒冬的雷霆,回荡在石林上空,“你们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
“必要的净化流程,以及对潜在混沌门户的管控。”玛尔的回答依旧冰冷程序化,“守林人,你的阻碍,已记录在案。现在,请让开,我需要确认‘容器’与‘异数’的最终状态。”
“休想!”
根不再多言,他知道与这些被“秩序”洗脑的星裔毫无道理可讲。白玉木杖再次绽放光华,这一次,不再是防御,而是进攻!无数翠绿的、带着尖锐破空声的藤蔓虚影,如同活过来的森林巨蟒,从四面八方向玛尔绞杀而去!他要逼退她,至少为洞穴内的三人争取到喘息之机!
玛尔眼中银光一闪,身形瞬间变得模糊,如同鬼魅般在藤蔓的缝隙中穿梭,星辉长弓连连闪动,一道道银色箭矢精准地点在藤蔓的节点上,将其不断击碎、湮灭。
两人的战斗再次爆发,但相比之前,根的攻击更加狂暴不顾后果,而玛尔则显得更为谨慎和游移,似乎在分心计算着洞穴内的情况,并未全力出手。
……
洞穴内,灰鼠喘息稍定,艰难地爬起身,首先来到林澈和星萤身边。
他先检查了星萤的状况。少女昏迷不醒,呼吸微弱,脖颈处那片新浮现的、与林澈印记隐隐共鸣的暗红灰败纹路,如同某种邪恶的纹身,正缓慢地、自主地吸收着空气中游离的微弱能量。她体内的那个共生核心似乎因为之前的爆发和坍塌而陷入了某种“沉寂”状态,不再主动散发混乱死寂的波动,但灰鼠能感觉到,那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核心深处蕴含的力量,远比之前更加内敛和危险。
“麻烦了……‘烙印’加深,甚至开始‘外显’了……”灰鼠眉头紧锁。
他又看向林澈。年轻人的状况更糟,身体因为生命力和能量的过度透支而变得干瘪冰冷,如同被风干的尸体。唯有他指尖那个灰色的印记,以及脖颈侧后方不知何时也浮现出的、一个与星萤脖颈纹路对称的、更加细微的翠绿与灰色交织的斑点,还在散发着微弱而不祥的光芒。
灰鼠的目光在林澈指尖的印记和脖颈的斑点,以及星萤脖颈的纹路之间来回扫视,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双向标记?不……更像是……共鸣的烙印……”他喃喃自语,“因为共同对抗深渊,意识深度连接,导致两者的‘污染’和‘特质’开始相互渗透、映射了吗?”
这意味着,林澈和星萤的命运,已经被更加深刻地捆绑在了一起。一方的状态会直接影响另一方,无论是好是坏。
灰鼠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两个特殊的“种子”就此凋零,尤其是他们身上还牵扯着“悲伤之泪”与“沉寂之棺”的共鸣,这或许是漫长岁月中仅有的变数。
他重新将手按在“沉寂之棺”上,这一次,他没有试图完全开启它,而是引导出一缕极其细微、如同发丝般的灰白色静默之力。这缕力量在他的精准操控下,如同最精细的手术针,缓缓刺向林澈指尖的那个灰色印记。
他不是要清除它——那做不到——而是试图对其进行……微调与束缚。
灰白色的静默之力如同纤细的锁链,缠绕上那灰色的印记,开始缓慢地、艰难地在其复杂的结构上,蚀刻下几个微不足道的、与“沉寂之棺”表面纹路同源的古老符号。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力,灰鼠的额头再次渗出大量汗水,身体微微颤抖。他在利用“沉寂之棺”的力量,尝试给这个混乱死寂的“标记”套上一层极其脆弱的“缰绳”,或者说,一个微型的“静默结界”,希望能稍微延缓其吞噬速度,并干扰其与远方混沌本源的连接。
这无疑是火中取栗,一旦失控,可能瞬间引爆印记。
就在灰鼠全神贯注进行这危险操作时——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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