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芜紧咬下唇,目光坚定地望向师尊。
她忍不住开口道:“师尊,小师妹终究是我天炎宗弟子,在真相未明之前,怎能轻信外人一面之词,便要对同门下手?”
李玄戈神情平静无波,只淡淡道:“她毕竟是我座下弟子,真能契约真龙作为龙兽,亦是我天炎宗之幸。”
李沐风见师尊竟是这般态度,心头顿时涌起一阵焦灼。
“师尊,小师妹绝非善类,还望师尊莫要被她那副乖巧模样所蒙蔽!”
李玄戈暗想,那丫头表面上也未必算得上乖巧,反倒颇有自己的主见。
但他思虑得更为深远。
她终究毫无背景倚仗,没有任何宗门能为她与龙提供庇护。
若当真如此,对她最有利的选择,便是与宗门携手合作。
那条龙,自然也当归于天炎宗门下。
毕竟在他看来,自己往日对待这名小弟子,已算颇为宽厚。
紫霄殿与九天宗如此急切地阻挠化龙,恐怕也是存了几分忌惮天炎宗的心思。
若依着他们的算计行事,岂不是要逼得天炎宗与小弟子和蛟龙彻底反目……
李玄戈在心中细细权衡利弊,觉得此时阻挠,并无多少益处。
他冷声问道:“知白,你如何看待此事?”
李玄戈目光微沉,在他眼中,自己这亲子虽性情淡漠,却往往能置身局外,将全局看得分明。
李知白执手一礼,缓声道:“师尊,弟子以为万物运行自有其道,我等不妨静观其变,顺应天意。”
李沐风闻言大惊:“大师兄,这岂不是在纵容小师妹胡为?”
李知白轻轻摇头,目光平静地迎向李玄戈。
“若此事当真如此有利可图,洛前辈又何必多邀一人来分这杯羹?”
洛知闲气得拂袖怒斥:“冥顽不灵!待那蛟龙渡劫失败之时,但愿李道友莫要再来分这一杯羹!”
李玄戈唇角微扬,心中已然明了。
此人不过是担心他与九天宗在阻挠化龙的过程中损耗过甚,待到瓜分战果时力有不逮,这才想要拉拢自己入局。
李玄戈神色愈发从容,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笑意:“既然如此,洛道友请自便,天雷已响过两声,道友莫非毫不心急?”
洛知闲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转瞬回到海面上,只见九天宗少主云承泽气息奄奄地倒在沙滩上,下半身已经彻底消失不见,断裂的部分血肉模糊。
洛知闲轻蔑地扫过,心里暗想废物就是废物,不是今天,也迟早会有一天,他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赶来救援的长老云若江正指挥弟子施法救治,一锦衣少女云桃抱着云若江的大腿哭泣道:“长老,少主就是太过单纯,惨遭那女鲛人蒙骗!”
云若江须发灰白相间,九天宗的金色锦袍随风飘舞,一双淡漠的眼眸扫过云桃,却一句话也不说。
洛知闲朗声笑道:“老友,别来无恙!”
洛知闲随即指向天空中翻涌的化龙天劫。
“看来老友也未能阻止这孽蛟疯狂之举。”
洛知闲眼底掠过一丝冷光:“尚有机会,道友可曾听闻‘玄重镇蛟锁’?”
云若江轻抚长须,神色高深莫测。
“自然知晓,以玄铁铸就巨型锁链,辅以封禁符文,可暂时掠夺蛟龙本源,令其无法完成渡劫。”
洛知闲闻言,竟如孩童般抚掌轻笑:“正是此理!似玄铁这般能禁锢灵兽本源的宝物,我自然随身备着,如今只需两位元婴修士与我联手布阵,必能诛灭刑海!”
云若江却报以一声冷笑:“但这玄重镇蛟锁需修士以自身法力持续催动符文,方能见效,洛道友孤身前来,也敢行此险招?”
他话中深意昭然若揭。
若你洛知闲当真施展此法,就不怕在耗尽修为、身受重创之时,被九天宗坐收渔利,将蛟龙一身珍宝尽数夺去?
若你无所畏惧,那便证明你与紫霄殿,早已在暗中布好了后手。
洛知闲放声长笑:“老友啊老友,果真还是你最懂我!”
他身形忽如疾风般逼近云若江,元婴威压如山倾泻。
云若江却纹丝未动,只以淡漠目光相迎。
洛知闲眼中掠过一丝赞许:“老友何必与我计较这般清楚?我自有我的安排,况且九天宗今日高手云集,这蛟龙身上的好处,大头自然归贵宗所有。”
蛟龙尚未化形成败,两方竟已开始谋划如何分赃。
云若江倾身凑近洛知闲耳畔,声音轻若耳语:“不是九天宗,是我。”
洛知闲眸光骤然一凛,随即心领神会地微微颔首。
玄重镇蛟锁需三位修士共同催动,此刻人手已然齐备,地面阵纹亦绘制完成。
而天际那头蛟龙,刚刚硬生生扛过第四道天雷。
不远处,云承泽被同门护在一隅,他强忍剧痛,恨声嘶吼:“我要那蛟龙死无全尸!更要那贱人魂飞魄散!”
云桃紧紧攥住他的手,泣不成声:“少主放心!他们都说那贱人就藏在蛟龙口中,果然早有勾结!长老很快就会为你抓住那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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