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典的欢腾持续到夜幕降临。
千鲸城的灯火倒映在海面上，与星空交相辉映，祥和盛景。
楚渊与敖烈辞别陆明长老，返回城南小院。
院内石桌上还温着灵酒，海风带着淡淡的酒香，格外惬意。
敖烈给自己满上一杯，忽然想起什么，眼神变得悠远：“楚兄，你有没有想过，千鲸岛海域紧邻青玄宗与沧海门，正道势力不算薄弱，为何千年来邪修始终清剿不尽，反而越剿越隐秘，如同跗骨之蛆？”
楚渊刚饮下一口灵酒，闻言动作一顿，眉头微蹙：“此前以为是邪修擅长隐匿，且深海地域广阔，难以彻底清查。但如今想来，确实蹊跷。即便深海再大，有宗门与妖族联手，不至于千年都无法根除。”
“这便要牵扯到千年前的一桩秘辛了。”
敖烈放下酒杯，声音压低了几分，龙瞳中闪过一丝凝重：“龙族古籍记载，千年前的千鲸岛海域，并非邪修盘踞之地，而是深海灵鲸一族的核心领地。”
“灵鲸一族？”
楚渊心中一动，灵鲸是海域罕见的古老妖族，天生亲近水之法则，寿元绵长，传闻高阶灵鲸能修炼至炼虚甚至更高境界。
“正是。”
敖烈点头，缓缓道来：“灵鲸一族曾出过一位惊才绝艳的大能，名唤鲸澜，三千岁便突破至大乘境，炼化虚空开辟了一座蕴含无尽海灵气的小世界，是当时海域最有望飞升的妖族强者。”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唏嘘：“按照玄苍界天道规则，炼虚大能破碎虚空，本是为了寻找飞升契机，或探索其他界面。可鲸澜大能带着小世界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回来，一去就是千年。”
楚渊心中咯噔一下，瞬间联想到之前讨论的天道“投资与回收”逻辑：“你的意思是，鲸澜大能……其实是带着小世界跑路了？”
“十有八九。”
敖烈沉声道：“龙族先辈曾感知到，千年前海域的天地灵气曾出现过一次剧烈波动，正是小世界脱离玄苍界的迹象。天道本以为鲸澜大能会如期返还小世界，换取飞升门票，可千年过去，杳无音讯，天道的‘投资’彻底打了水漂。”
“所以天道便改投了邪修？”
楚渊豁然开朗，之前的疑惑瞬间解开。
“没错。”
敖烈眼中闪过了然：“灵鲸一族是天道在海域的重点投资对象，鲸澜大能的小世界更是投资的核心回报。他跑路后，天道损失惨重，急需寻找新的‘投资标的’弥补损失。而邪修的『邪蚀』『邪血』法则，虽无法开辟小世界，但能快速消耗海域中残留的虚空混沌气息，某种程度上也算‘清理环境’，算是一种短期回本的投资。”
楚渊顺着他的思路推演：“所以千年来，天道对海域邪修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不允许他们过度泛滥，以免损耗过多资源，也不彻底根除，让他们充当‘免费清洁工’，消耗虚空混沌，为天道减少清理成本。这就是邪修始终清剿不尽的原因？”
“正是如此。”
敖烈举杯饮尽，语气带着一丝感慨：“天道无情，只讲利弊。灵鲸跑路后，邪修成了它的‘临时投资’，有天道暗中默许，邪修自然能在海域扎根，即便宗门围剿，也总能留存火种，死灰复燃。”
楚渊望着窗外的海面，月光洒在水上，泛起粼粼波光。
他终于明白，千年来的邪修之患，并非正道势力不够强大，而是背后有天道的“利益考量”在作祟。
邪修不过是天道弥补损失的工具，一旦这个工具也成为“亏本投资”，天道便会毫不犹豫地抛弃。
“邪血子的陨落，便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楚渊轻声道：“他是化神大圆满，占用了此方天地大量资源，却未能为天道带来任何回报，反而因冲击炼虚失败，让天道再度亏本。这一次，天道彻底看清，邪修终究是‘劣质资产’，与其留着浪费资源，不如彻底清理，重新规划海域的‘投资布局’。”
敖烈深表认同：“这才有了如今千鲸岛海域的正气凛然。天道放弃邪修后，便开始扶持正道与良性妖族，净化灵脉，改善环境，显然是想培养新的‘优质投资对象’，弥补千年来的损失。”
两人沉默片刻，心中对天道的规则又多了一层深刻认知。
所谓的邪修之患，不过是天道投资失误后的权宜之计。
如今的海域清明，也只是天道重新调整投资策略的结果。
在这场宏大的天地博弈中，无论是修士、妖族，还是邪修，都只是天道棋盘上的棋子，成败兴衰，皆系于天道的利弊权衡。
“难怪千年前灵鲸一族衰落之后，海域邪修便开始崛起，时间线完全对得上。”
楚渊忽然想起《海域灵脉图谱》中记载的灵脉变迁：“图谱中提到，千年前深海灵脉曾出现过一次大范围枯竭，想必就是鲸澜大能带走小世界，灵鲸一族失去庇护后衰落的痕迹。而邪修，正是在那之后开始在枯竭灵脉的阴暗角落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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