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吞噬色孽大魔后,体内首次容纳了纯粹的混沌能量,他必须立刻面对这股力量的疯狂反噬,同时探索祭坛下新发现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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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单膝跪地,手掌死死按在冰冷的地面上,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祭坛的尘埃在周围无声悬浮,仿佛整片空间都屏住了呼吸。在他体内,一场战争刚刚拉开序幕。
刚刚被吞噬的色孽大魔,其核心精华并未像其他物质那样被顺利分解、调和,纳入他逐渐稳固的力量回路。它像一团活着的、尖啸的真空,一团极致欢愉与极致痛苦的矛盾聚合体,在他的核心深处疯狂旋转,试图撕裂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秩序。
耳边是万千生灵扭曲的呓语,眼前闪过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纵情声色的宫殿,剥皮蚀骨的折磨,对永恒刺激的饥渴,以及最终归于沉寂的虚无……这些碎片带着倒钩,撕扯着他的意识壁垒。他构筑的精神防线,那由阿斯塔特的钢铁意志、死灵机械般的逻辑、欧克粗野的“俺觉得对”,甚至虫族集群本能共同编织的防线,在这无孔不入的混沌低语前,第一次显得摇摇欲坠。
这不是力量,这是毒药。是能让他从内部腐烂、彻底疯狂的毒药。
他强迫自己的呼吸沉下来,每一次吸气,都试图将体内那纷乱冲突的力量——绿皮的蛮力、虫族的适应、死灵的静滞、灵族的精魂低语,甚至那新加入的、冰冷空无的“寂静之歌”的碎片——编织成一张更致密的网,去包裹、压制那团尖啸的混沌之火。金色的能量回路在他皮肤下剧烈闪烁,明灭不定,形态在实体血肉与短暂的虚无幻影之间摇摆。
“法伦?”卡修斯队长低沉的声音穿透了层层噪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爆弹枪虽未抬起,但凯尔能感觉到他和其他队员紧绷的神经,像拉满的弓弦。
“……它在尖叫。”凯尔抬起头,声音沙哑,带着某种金属摩擦的回响,他自己的,又不完全是。“给我……一分钟。”
他闭上眼,不再试图强行“消灭”这股力量。那是徒劳的。统御之路,在于理解,在于引导,在于……包容。即便是这最疯狂的混沌。
他回想起吞噬那一刻的感受,不是获得,而是“覆盖”。用自身的“存在”,去覆盖那代表终极沉沦与刺激的“存在”。他回想起“升华之径”与“寂静之歌”的古老对立,一方包容万有,一方追求纯粹虚无。而这混沌……它既非“有”的调和,也非“无”的寂静,它是“有”的极端堕落,是走向“无”之前最绚烂也最痛苦的癌变。
那么,统御它,就需要同时理解“存在”与“虚无”,并在这两者之间,找到那条危险的平衡之路。
意念转动间,他不再构筑围墙,而是尝试引导。将那色孽力量的尖啸,导入那片新获得的、属于“寂静之歌”的冰冷虚无领域。极致的喧嚣,撞上极致的死寂。
没有预想中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消融。就像滚烫的烙铁浸入绝对零度的液氮。尖啸声被拉长、扭曲,最终在绝对的“空”中被碾磨成最基本的粒子,那欢愉与痛苦的极端情绪被剥离了色彩,只剩下纯粹的能量流,虽然依旧狂躁,却失去了蛊惑人心的毒性,开始缓慢地、极不情愿地汇入他体内那逐渐壮大的能量循环。
他皮肤下剧烈闪烁的金色回路稳定下来,恢复了规律的脉动。那种身体即将解体的虚无感也潮水般退去。
凯尔长长地、带着一丝颤抖地吐出一口气,重新站直身体。眼中的混沌幻影消散,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以及一丝刚刚降服猛兽后的锐利。
“暂时……控制住了。”他对卡修斯说道,声音恢复了部分平稳。
技术军士多克立刻上前,多功能臂上的扫描器发出细微的嗡鸣,对着凯尔和他身后的祭坛进行探测。“能量读数正在稳定……但混沌污染指数依旧极高,队长。不可掉以轻心。”他顿了顿,指向祭坛基座下方,“那里的结构异常。扫描显示有向下的通道,能量残留……与混沌不同,更接近我们之前遇到的‘统御者’或‘观察者’造物,但混合了强烈的……虚无信号。”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片区域。祭坛原本矗立的地方,地面裂开一道不规则的缝隙,仅容一人通过。向下望去,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仿佛通往地心。一种冰冷的、拒绝一切的“空无”感从中弥漫出来,与色孽那种充满诱惑和堕落的“虚无”截然不同。更令人不安的是,裂缝深处,隐约传来一种低沉、规律的机械嗡鸣,仿佛某个沉睡巨人的心跳。
“又是一个‘观察者’的遗迹?还是‘统御者’留下的另一处设施?”卡修斯凝视着裂缝,眉头紧锁。“这艘废船,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凯尔走到裂缝边缘,感受着那股冰冷的空无。体内的色孽力量碎片在这气息刺激下,再次传来一阵细微的悸动,但很快被他以刚刚领悟的方式——用“寂静之歌”的虚无特性进行压制——抚平。这种利用一方力量制约另一方的手段,危险而精妙,如同在刀尖上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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