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克越野车的引擎最终在一声剧烈的爆响和浓烟中彻底熄火,变成了一堆仍在微微颤动的废铁。凯尔从驾驶座上跃下,头也不回地远离了这个显眼的目标。
他找到了一处被巨大管道贯穿的、半塌陷的金属结构,像是一个废弃的能源中转站。入口隐蔽,内部空间狭窄但足以提供暂时的庇护。他用残破的动力甲伺服臂勉强移来几块扭曲的金属板,堵住了最明显的缺口,这才终于有机会停下来,直面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寂静,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兄弟们的面孔、连长泰拉克斯最后的怒吼、死灵领主冰冷的凝视、Warboss狂暴的咆哮……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交替闪现。巨大的孤独感和负罪感几乎要将他压垮。他是唯一的幸存者,而这份幸存,是建立在吞噬了两个异形存在的基础上。
他强迫自己冷静。作为药剂师,他深知此刻情绪化的危险。他必须理解,必须掌控。
他首先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右肩上被欧克蛮人再生能力治愈的伤口光滑如初,只有新生的粉色皮肤昭示着那里曾有的创伤。这恢复速度,远超星际战士的拉曼德腺体所能达到的极限。
然后,他抬起了那只变异的左臂。从指尖到肘关节以上,已经完全变成了暗淡的灰白色活体金属,触感冰冷,但在他的意志驱动下,灵活得不可思议。他尝试握紧拳头,金属手指合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力量感远超他原本的右臂。他甚至能感觉到空气中微弱的能量流动——那是死灵科技弥漫在这颗星球上的背景辐射。
他心念一动,集中精神。手臂上,几道原本隐匿的、如同电路般的绿色能量纹路缓缓亮起,散发出幽光。同时,一些关于基础能量传导、金属结构弱点的信息碎片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脑海中。这是吞噬死灵领主和战士后,对非有机物结构的理解力提升了。
他又回想起在欧克蛮人围攻下那诡异的闪避能力。他闭上眼睛,尝试模拟之前的战斗场景。果然,一种近乎直觉的、对攻击轨迹的预判感油然而生。这并非灵能,更像是将Warboss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融入了自己的神经反射弧。这是吞噬欧克蛮人带来的,对有机物战斗方式的超强感知。
**吞噬……进化……**
这两个词如同沉重的烙印,刻在了他的灵魂上。他体内苏醒的东西,是一种能够通过吞噬其他生命体,掠夺其基因特质、记忆碎片乃至部分能力的恐怖机制。
他将其命名为 **“吞噬机制”** 。
这机制强大得令人恐惧,也危险得令人颤栗。每一次吞噬,都伴随着被目标记忆和本能污染的风险。死灵的冰冷逻辑、欧克蛮人的毁灭冲动,都如同杂质,沉淀在他的意识深处。如果吞噬过多,过于庞杂,他还能保持“凯尔·法伦”的自我吗?
他回想起战团古老档案中那些语焉不详的记载,关于某些基因原体实验室的禁忌实验,关于帝皇试图创造完美生命体的野心……难道他的基因深处,本就埋藏着这样的种子?还是说,那死灵领主的基因噬体病毒,是一个意外的钥匙,打开了一扇本不该开启的门?
没有答案。
他甩开这些纷乱的思绪,开始清点自己所有的“遗产”。除了身上这套严重受损、功能十不存一的动力甲,他还有:
1. 爆弹手枪(能量低下)。
2. 动力剑“饥渴之牙”。
3. 几个标准能量罐和少量医疗补给。
4. 来自死灵的**金属操控**与**能量感知**。
5. 来自欧克蛮人的**孢子级再生**与**战斗直觉**。
以及,最关键的——这具正在不断异化、也不断强大的身体。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以传统星际战士的方式行动了。他需要适应新的战斗方式,充分利用这禁忌的力量。他看向那辆报废的欧克越野车,一个想法浮现。
他走到越野车旁,将变异左手按在引擎盖上。集中精神,驱动那份来自死灵的、对金属的亲和感。起初只是模糊的感应,但随着他精神集中,他仿佛能“触摸”到这堆金属废料的内在结构,感知其内部的应力、疲劳点和能量残留。
他尝试着进行引导。并非精细的塑造,而是粗暴的拆解与重组。在他意志的驱动下,越野车外壳上一些相对完好的装甲板开始扭曲、脱落,然后在他破损的动力甲关键部位——肩甲、胸甲前襟、腿甲侧面——如同拥有生命般攀附、融合,形成了一层粗糙但有效的额外防护。他甚至引导一些金属,填补了动力背包上几个最严重的破损处,虽然无法恢复功能,但至少提供了物理防护和密封性。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完成后他感到一阵精神上的疲惫。但成果是显着的,他的动力甲虽然看起来更加破烂和怪异,像是一件打满了异形补丁的垃圾,但防护能力确实得到了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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