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迅速吞噬了官道上的最后一丝余晖。林越与赵衡的马蹄声在寂静中格外急促,每一次落地都像是在叩击着生死线。胯下的乌骓马似也感知到主人的焦急,鼻孔喷着白气,四蹄翻飞间,卷起的碎石子打在路边的树干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盟主,前面就是鹰嘴山道的入口了!”赵衡忽然勒住缰绳,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林越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道入口处的巨石旁,隐约躺着几具联防队员的尸体,鲜血在暮色中凝成了暗黑色的斑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马粪味。
林越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一具尸体旁。那队员胸口插着一支北狄特有的狼牙箭,箭羽上还沾着碎肉,双眼圆睁,显然是在猝不及防下被偷袭。他伸手合上队员的双眼,指腹触到的皮肤已冰凉僵硬,心中的怒火与愧疚瞬间翻涌——若他能早一步从州城赶回,或许这些兄弟就不会殒命。
“盟主,山道里有动静!”赵衡突然按住腰间的佩刀,目光警惕地盯着山道深处。林越立刻拔出长剑,剑身在微弱的天光下泛着冷光。只见山道内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紧接着,几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正是联防队的队员,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有的手臂被砍伤,有的腿上中了箭,跑在最前面的正是赵队正。
“盟……盟主!您可算来了!”赵队正看到林越,眼中瞬间涌出泪水,他踉跄着扑过来,单膝跪地,“北狄骑兵把盐商队困在山道中段的窄谷里,兄弟们拼死冲了几次都没冲进去,还折损了不少人……”
林越伸手扶起他,语气沉稳:“赵队正,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先带受伤的兄弟去落马坡驿站休整,我和赵衡带剩下的人去救盐商队。”他转头看向赵衡,“你立刻去附近的山林里,看看有没有埋伏的北狄斥候,我去摸清窄谷里的情况,半个时辰后在窄谷入口汇合。”
赵衡点头应下,转身消失在山林中。林越则将长剑插回剑鞘,换上联防队员的破旧布衣,又在脸上抹了些尘土,装作受伤的队员,一瘸一拐地朝着山道中段走去。
山道两侧的崖壁高耸,仅能容两匹马并行,崖壁上的杂草被马蹄踏得凌乱,偶尔还能看到北狄骑兵留下的弯刀痕迹。走到中段时,林越隐约听到前方传来北狄人的呼喝声,夹杂着盐商的求饶声与兵器碰撞的脆响。他悄悄探出头,只见窄谷内聚集着约两百名北狄骑兵,他们穿着黑色的皮甲,头上戴着插着羽毛的头盔,正围着十几辆盐车,手中的弯刀不断挥舞,几名试图反抗的商队护卫已倒在血泊中。
盐商队的东家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此刻正被两名北狄骑兵按在地上,他的棉袍被划破,脸上满是血污,却仍在嘶吼着:“我的盐!那是我全部的家当!你们这群强盗!”一名北狄骑兵不耐烦地举起弯刀,眼看就要砍下老者的头颅。
林越心中一紧,正要冲出去,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赵衡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隐藏在附近山林里的联防队员,都是之前被打散后躲起来的。
“盟主,北狄的斥候都被解决了,咱们现在怎么办?”赵衡压低声音问道。林越目光扫过窄谷,发现窄谷的出口处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只要守住那里,北狄骑兵就无法突围。他立刻凑到赵衡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赵衡听完,立刻带着几名队员绕到窄谷的出口处,将早已准备好的绳索系在岩石上,另一端绑在旁边的大树上。林越则握紧长剑,深吸一口气,突然大喝一声:“北狄贼子!拿命来!”
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般冲进窄谷。北狄骑兵猝不及防,被他砍倒两人。盐商们见状,也纷纷捡起地上的兵器反抗。北狄首领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脸上带着一道长长的刀疤,他看到林越,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举起弯刀就朝林越劈来。
林越侧身躲过,长剑直刺首领的胸口。首领慌忙用弯刀格挡,“当”的一声,火花四溅,林越只觉得手臂发麻,没想到这首领的力气竟如此之大。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十几个回合,都没占到便宜。
就在这时,窄谷出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呐喊——赵衡带着队员拉起了绳索,将出口牢牢堵住。北狄骑兵见状,顿时慌了神,纷纷调转马头,想要冲出去,却被绳索绊倒,人马相撞,乱作一团。
“兄弟们,杀!”林越趁机大喊一声,联防队员们纷纷冲了上来,与北狄骑兵展开厮杀。窄谷内顿时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盐商们也不甘示弱,有的拿起扁担,有的举起斧头,朝着北狄骑兵砸去。
北狄首领见大势已去,想要策马突围,却被林越一剑刺穿了肩膀。他惨叫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被冲上来的联防队员乱刀砍死。剩下的北狄骑兵见首领已死,军心大乱,有的弃械投降,有的试图跳崖逃生,却被崖壁上的藤蔓缠住,摔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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