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的喜悦还未完全褪去,北境的寒风就已提前而至。十月初的一场冷雨过后,黑石镇的屋檐下开始挂起晶莹的冰棱,田地里的庄稼秸秆被收割干净,只剩下翻耕过的黑土地,静静等待着来年的春天。林越知道,“春种、夏耘、秋收、冬藏”,冬季虽看似清闲,却是为来年积蓄力量的关键时候,许多关乎长远的规划,都要在这个冬天落地。
这天清晨,林越召集了赵衡、林虎、马强,还有各村的村长,在巡检司衙门开了一场“冬藏议事会”。正厅里生着一盆炭火,暖意融融,众人围坐在长条木桌旁,手里捧着温热的粟米茶,听林越讲述冬季的规划。
“首先是粮食储备。”林越打开桌上的账本,指尖划过一行行数字,“今年秋收共收粟米五千三百斗,百姓自家留用三千斗,镇里粮库存下两千三百斗。按全镇一千二百人的消耗,每天需粟米四斗,这些粮食足够支撑到明年春耕。但咱们不能只看眼前,得为可能出现的意外做准备——比如蛮族突然南下,或是遭遇雪灾,所以要再拿出五百斗粟米,烘干后密封储存,作为应急储备粮,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
负责管粮的老会计连忙点头:“盟主放心,我这就安排人把粮食烘干,用陶缸密封好,存到粮库最里面的隔间,定期通风检查,保证不会受潮发霉。”
林越接着说道:“其次是人口安置。秋收后又有五十多户流民来投奔,大多是从北边逃难来的,现在暂时住在镇外的临时棚屋里。冬天天寒地冻,临时棚屋根本无法御寒,必须尽快给他们安排住处。赵先生,你之前规划的镇东住宅区,现在建得怎么样了?”
赵衡放下茶碗,拿出一张图纸:“回盟主,镇东的二十间土坯房已经建好,屋顶铺了茅草,墙壁也抹了黄泥,保暖性没问题。每间房能住两户人家,足够安置这些流民。另外,我还在住宅区旁边规划了一个小广场和一间私塾分校,方便流民的孩子读书,也能让大家有个活动的地方。”
“好。”林越满意地点头,“马强,你负责组织流民搬家,给每户分发两床棉被和一些取暖的柴火。另外,流民中有不少手艺人,比如铁匠、木匠、织工,你统计一下他们的技能,把名单交给我,咱们要根据他们的手艺,安排合适的活计,让他们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家人。”
马强立刻起身抱拳道:“请盟主放心,我这就去办!保证让流民们暖暖和和地过冬,有活干、有饭吃。”
议事会持续了一个上午,除了粮食储备和人口安置,众人还讨论了冬季练兵、农具修缮、道路修整等事宜。散会后,大家各司其职,黑石镇很快就进入了“冬藏”的忙碌节奏。
镇东的住宅区里,流民们正忙着搬家。马强带着几个联防队员,帮着老弱妇孺搬运家具——其实也没什么贵重东西,大多是一床破旧的被褥、几个陶罐,还有一些简单的农具。但流民们脸上却满是喜悦,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摸着土坯房的墙壁,激动得热泪盈眶:“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住上这么暖和的房子,真是多谢林盟主了!”马强笑着说道:“这都是盟主的安排,你们以后好好干活,好好过日子,就是对盟主最好的感谢。”
住宅区旁边的私塾分校里,传来了孩童们朗朗的读书声。赵衡亲自挑选了一位有学识的老秀才来当先生,教流民的孩子们认字。老秀才原本是云漠城的教书先生,因为得罪了郡守的亲戚,被赶出了城,辗转来到黑石镇。林越得知后,亲自登门请他来教书,不仅给了丰厚的束修,还为他安排了住处。老秀才感激涕零,教书格外用心,每天早早地就来到私塾,把孩子们的书本和笔墨准备好,耐心地教他们认字、写字。
镇西的铁匠铺里,炉火依旧旺盛。李师傅带着两个徒弟,正忙着修缮秋收时用坏的农具。锄头的木柄断了,就重新找一根结实的橡木换上;犁耙的铁齿磨钝了,就用锤子重新锻打锋利。“这些农具可得修好了,明年春耕还得靠它们呢。”李师傅一边打铁,一边对徒弟说道,“盟主说了,春耕的时候要给每户人家都配上一套新的农具,咱们得抓紧时间,在开春前把农具都准备好。”徒弟们点点头,手里的活计更麻利了。
城外的练兵场上,联防队员们正在进行冬季训练。林虎穿着一身厚实的皮甲,站在练兵场中央,大声喊道:“都给我拿出点精神来!冬天训练最能练出耐力,要是现在偷懒,明年遇到蛮族,只能当他们的刀下鬼!”队员们齐声应和,声音洪亮,在空旷的练兵场上回荡。他们分成两队,一队练习长枪刺杀,枪尖寒光闪烁,动作整齐划一;一队练习弓箭射击,箭矢精准地射向靶心,命中率越来越高。林越偶尔也会来练兵场,亲自指导队员们的战术配合,教他们如何在雪地中隐蔽、如何应对骑兵的冲锋。
除了这些,林越还安排人修整了黑石镇到周边村落的道路。冬季雨水少,正是修路的好时机。村民们自带工具,在联防队员的带领下,把坑坑洼洼的路面填平,用碎石和黄土夯实。道路修好后,不仅方便了村民们出行,也让粮食和物资的运输更加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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