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片落地的声音刚响，江临渊就动了。
他一把扶住上官玥的肩膀，感觉到她的身体在抖。她刚才用了那张封印符，代价不小。他没说话，直接弯腰把她背了起来。她的重量压在他背上，呼吸很浅，但还算平稳。
“撑住。”他说，“我们回洞府。”
百草圃的焦土还在冒烟，裂缝边缘残留着黑色藤蔓的痕迹。江临渊踩过碎石，脚底传来阵纹残余的震动。他不敢走正路，绕开教学楼前的空地，贴着墙根往实验楼后侧去。那里有一条隐蔽通道，通向他设在地下维修间的洞府入口。
背包里的空间灵晶突然发烫。
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地脉共振频率提升，建议立即激活洞府核心阵】。
江临渊咬紧牙关，加快脚步。他能感觉到身后有动静，但没回头。现在每一步都不能停。
穿过林间小道时，地面的根须忽然微微颤动。他伸手一按，几条细藤从土里钻出，缠住他的鞋底，轻轻往前拉了一把。这是之前留下的灵力牵引阵，还能用一次。
他借力跃过一段塌陷的排水沟，稳稳落地。洞府入口就在前方十米处，铁门半掩，里面漆黑一片。
放下上官玥，他抽出背包中的空间灵晶，单手拍向门旁的地砖。灵晶嵌入阵眼凹槽，咔的一声卡死。洞府墙壁瞬间亮起淡金色纹路，门户自动滑开。
两人闪身而入，铁门闭合。
江临渊靠在墙上喘气。洞府内部比之前大了三倍，新增了炼药台和炼器架，中央立着一块刻满符文的石碑，那是阵心所在。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石碑前，将手掌贴上去，开始引导灵晶供能。
阵光缓缓升起，笼罩整个空间。但护罩只覆盖主体区域，四周仍有缺口。
“不行……”他低声说，“还没完。”
这时，上官玥扶着炼器架站了起来。她的脸色苍白，手指掐进金属支架才没倒下。她盯着阵心石碑，慢慢抬起手，从怀里取出一片玄铁碎片——那是她父母留下的剑胚残片。
“试试这个。”她走向石碑，将碎片按在阵纹交汇点。
刹那间，地底传来一声轰鸣。
低沉的龙吟自四面八方响起，像是从极深处传来，又像是就在脚下。整座洞府剧烈震动，阵纹金光暴涨，护罩瞬间扩展至百米范围，将洞府全域包裹其中。
江临渊抬头看去，护罩呈半球形升起，边缘与地面严丝合缝。魔雾被逼退数米，在外翻滚不止。
“成了。”他说。
话音未落，洞府外传来破风声。
一道人影冲破阴影，直扑护罩边缘。是周云鹤。他右臂染血，脸上带着狠意，手中长剑高举，剑身泛着暗红光泽。
“你们凭什么！”他怒吼，“一个靠签到捡东西的废物，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孤女！这种阵法根本不该属于你们！”
他挥剑劈向护罩。
剑锋触及光壁的瞬间，反震之力顺着经脉逆冲而上。他手臂一麻，脚步踉跄。但他没退，反而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洒在剑上。
血咒催动，剑光暴涨。
第二击落下，护罩晃动，出现细微裂痕。
江临渊立刻双手结印，灵晶能量全速注入阵心。护罩恢复稳定，光芒更盛。
周云鹤不信邪，第三次挥剑。
这一次，护罩不再被动承受。金色光幕中浮现出一道虚影，似龙非龙，盘旋一圈后发出一声清越龙吟。冲击波扩散，直接撞上周云鹤胸口。
他飞出去三米远，摔在地上，咳出一口血。
但他还是站了起来。
他瞪着洞府内，眼神疯狂。他举起剑，准备再冲。
就在这时，上官玥猛然抬手，将玄铁剑胚碎片从阵心拔出，用力掷向空中。
碎片悬浮不动，与护罩共鸣。整片金光如钟罩般压下，彻底封闭所有缝隙。阵纹流转，形成密不透风的屏障。
周云鹤第四次冲来。
剑尖刚碰上光壁，异变陡生。
一股古老威压自地底涌出，顺着阵法传导至接触点。他的剑身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砰”地炸裂，碎片四溅。他惨叫一声，右手被割得鲜血淋漓，整个人被弹飞出去，撞在树干上滑落下来。
他跪在地上，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捂着伤口，指缝间不断渗血。他抬头看向洞府，眼中第一次出现恐惧。
“这阵法……”他声音发抖，“有上古真龙气息！”
江临渊站在阵心，看着外面的敌人。
他知道，这一击不是他发的，也不是上官玥。是阵法本身在反击。是地底那个存在，在回应他们的守护。
他转身走向上官玥。
她已经快撑不住了，靠着炼器架滑坐在地。他蹲下，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百草灵露，拧开盖子递到她嘴边。她喝了一口，气息稍微平稳。
“没事了。”他说，“先休息。”
他把她扶到炼药台旁的温养区躺下，盖上毯子。她闭着眼，呼吸微弱，但还算平稳。
江临渊重新走回阵心。
护罩依旧运转，金光柔和。外面的魔雾没有散去，校园仍被困在困龙阵中。周云鹤不见了，退进了黑暗。
可地底的龙吟还在。
一声接一声，不急不缓，像是某种意志正在苏醒。洞府的阵纹偶尔闪动，仿佛在回应什么。
他盯着护罩之外。
远处的教学楼轮廓模糊，窗户漆黑。某一扇窗后，似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又消失不见。
他没动。
手一直放在阵心石碑上。
指尖传来细微震动，像是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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