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看得见。”他说,“那就给。”
他转身回竹坊,拿出一把小刀,一块新竹片。
蹲下,照着箱底纹路,一笔一笔刻。
不为留样,只为记住走向。
刀尖走到底,他忽然停住。
这纹路,不只是记水位。
它还连着地下暗渠的走向。
梦里那晚,先民不是在量水,是在调水。冬至取水后,开一道暗闸,把井水引到东坡三号田。那块田,三年不收,专为蓄水。
他抬头,看向东坡。
黑影里,田埂的走向,和纹路走向,一致。
他收刀,把竹片塞进衣兜。
“走。”他说,“去井边。”
“现在?”
“现在。”
两人走到井口。罗令掀开石板,探头往下看。
井水静,映着天光。
他掏出残玉,贴在井壁。
闭眼。
心沉下去。
梦没来。
他知道为什么——太杂。脑子里还有弹幕,还有李二柱的脸,还有赵崇俨那双金丝眼镜的反光。
他收回玉,摸了摸井壁。
那一排刻痕,从下往上,第十二道最深。旁边,还有一道斜线,和箱底那道,一模一样。
他手指顺着斜线滑下去,停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这块石头,不对。
井壁全是青石,这块是砂岩,颜色浅,质地松。
他用力按了按。
没动。
但指腹传来一丝震动,极轻,像脉搏。
他猛地缩手。
赵晓曼察觉:“怎么了?”
“这井,不止一口。”
“什么意思?”
“底下有连的。”他声音低,“梦里见过。先民在井底开暗道,通到地窖。冬至取水,不只是测水位,是启封。”
“启什么?”
“粮。”
他看着她:“三年前挖出的陶片,为什么偏偏有这纹?因为那批陶器,就是祭典用的。它们不是陪葬品,是库存。”
她懂了:“所以祭典不是浪费,是开仓仪式?”
“对。”他说,“先民冬至祭天,是为确认水情,再开仓放粮。纹路是密码,告诉后人——哪块田能种,哪块要休,哪批粮能吃。”
她看着井口:“那现在呢?地窖还在吗?”
“在。”他说,“但我不能说。”
“为什么?”
“说了,就乱了。”他看着村中灯火,“有人信,有人不信。现在揭出来,只会争。等明晚,当着所有人,一步步对上,他们才信。”
她点头。
远处,李二柱还站在自家门口,手里拿着手机,盯着直播回放。
罗令走过去。
“你不是要真相吗?”他说,“明晚七点,我会把井、箱、祭坛,全对一遍。你要是觉得不对,当场拆了都行。”
李二柱愣住。
“我不是反对你。”他低声说,“我是怕……我们守这些东西,最后啥也捞不着。”
“捞得着。”罗令说,“守住了,根就在。根在,人就在。”
他转身往回走。
赵晓曼跟上。
走到槐树下,他停下。
掏出残玉,又摸了摸。
温的。
梦还在,等他。
他抬头看了眼夜空。
北斗斜挂,紫微隐在云后。
他知道,这场祭典,不只是为了村子。
是有人想让它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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