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那几枚带着体温的铜钱,林婉清走在残阳如血的巷弄里,心情复杂。这是她在这个世界赚到的第一笔钱,是认可,也是活下去的希望。但张婆子离去时那怨毒的眼神,如芒在背。
回到那个破败的小院,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张婆子坐在院中的小凳上,阴恻恻地盯着她,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行啊,丧门星,学会吃里扒外,踩着师傅扬名立万了?”张婆子冷笑,“李家给你什么好处了?”
林婉清将那几个铜钱和那包红糖放在院中的石磨上,平静地说:“师傅,这是李家给的谢礼,婉清不敢独占。”
张婆子一把抓过铜钱,掂了掂,嫌少,又瞥了眼红糖,哼道:“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别以为会点歪门邪道就了不起了!没有我张婆子的名头,你以为谁会信你?从今天起,后院那点草料归你剁,水缸挑满,再把全院上下给我擦洗一遍!做不完,别想吃饭!”
这是赤裸裸的刁难和惩罚。林婉清沉默着,没有争辩。她现在羽翼未丰,需要这个暂时的落脚点,也需要“张婆子学徒”这个身份作为掩护。隐忍,是此刻最好的策略。
她默默走向后院,拿起沉重的柴刀,开始剁那堆积如山的草料。虎口被粗糙的刀柄磨得生疼,腰背因白天的惊险和劳累而酸软,但她咬紧牙关,一下,又一下。
深夜,万籁俱寂。林婉清蜷缩在柴房的干草堆上,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痛,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今天这一关,她勉强闯过了。但“死而复生”的疑点已经在张婆子心中种下,她日后必定会借此生事。李家产妇的指认,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
必须尽快摆脱张婆子,自立门户。但谈何容易?她身无分文,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举目无亲,唯一的依仗就是脑海中超越千年的知识。然而,这些知识在此刻,更像是怀璧其罪。
她需要钱,需要名声,需要一个契机。
正当她思绪纷乱之际,院墙外隐约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已是三更天。同时,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呜咽声,顺着夜风飘进了柴房。
那声音……像是婴儿的啼哭,却又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
林婉清猛地坐起身,侧耳倾听。声音似乎来自院墙外的某个角落。在这寂静的深夜,谁会遗弃一个婴儿?
是错觉吗?还是……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柴房门口,透过门缝向外望去。月色清冷,院子里空荡荡的。但那微弱的呜咽声,再一次清晰地传了过来,带着一种濒死的绝望。
林婉清的心揪紧了。医者的本能让她无法坐视不理。她深吸一口气,悄悄拉开门栓,决定去看个究竟。
然而,就在她的脚踏出柴房的一瞬间,主屋的窗户后面,一双阴沉的眼睛正透过缝隙,牢牢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张婆子的嘴角,勾起一抹阴谋得逞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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