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司新总部的古籍库，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积着薄尘的书架上投下菱形光斑。陈念的断刀斜倚在《玄阴教符文考》的书架旁，刀身的魂焰被他刻意压制，只留一点微弱的银芒，像悬在半空的星子。
倒计时830天的刻度刚从窗外的日晷上掠过，他指尖夹着半张泛黄的石板残页——正是从守夜司禁地找到的那片，上面刻着“混沌清零装置”的零星符文。
“老学者，您帮看看这符文。”陈念转身时，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守夜司老学者正蹲在角落翻检古籍，闻言直起身，花白的眉毛颤了颤：“是禁地石板上的？”他接过残页，枯瘦的手指拂过符文，指尖的守夜魂能量轻轻跳动，“这是‘能源锚定符’，三百年前江总长研究过类似的。”
陈念盯着他的指尖：“我瞧着和玄阴教的煞气符文有点像，会不会和‘玄阴煞气’有关？”他刻意把“玄阴煞气”四个字说得含糊，像随口猜测。
老学者的手指突然顿了顿。阳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角的皱纹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慌乱，但转瞬即逝：“怎么会。”他把残页递回来，声音平稳，“混沌清零装置的能源核心是高维晶体，和煞气八竿子打不着——哦不对，”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备用能源倒是用了‘玄阴煞气提纯物’，高维当年为了省事儿，抓了不少玄阴教的人炼这个。”
话音落的瞬间，陈念的断刀突然“嗡”地一声轻颤！魂焰不受控制地窜起半寸——这信息绝不可能是“随口想起”！玄阴煞气提纯物是玄阴教叛徒云游子的独门手段，三百年前只有他和几个心腹知晓，连守夜司的核心档案里都只字未提，一个常年翻古籍的老学者怎么会知道？
“您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陈念的声音没变，指尖却悄悄按在了刀柄上。
老学者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白，慌忙摆手：“瞎猜的，瞎猜的。”他转身想蹲回书架旁，袖口却被风吹起，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一枚黑色令牌的边角，上面刻着半朵扭曲的莲花，正是玄阴教长老令牌的标记！
“那是什么？”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从陈念身后传来。赵山河的残魂不知何时飘到了书架顶，魂体因愤怒而泛着红光，“那是玄阴叛徒的令牌！你藏它做什么？”
老学者猛地回头，看到赵山河残魂的瞬间，眼神彻底乱了。他下意识地捂住袖口，却忘了令牌的边角还露在外面。陈念趁机上前一步，断刀的魂焰贴着地面滑出，拦住了他的退路：“老学者，把令牌拿出来吧。”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老学者的声音发颤，指尖突然凝聚起幽蓝色的能量——那是纯粹的高维能量，绝不可能是守夜司人该有的！“我只是被胁迫的！”
“胁迫？”陈念的断刀压得更低，“用高维能量胁迫？”
老学者见瞒不下去，突然将高维能量往地上一砸！幽蓝色的能量炸开，震得书架剧烈摇晃，古籍纷飞。他借着混乱，转身冲向窗边，一掌拍在窗棂上——窗户竟被高维能量硬生生炸开，玻璃碎片混着木屑飞射而出。
“陈念！”老学者跳窗的瞬间，回头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诡异的复杂，“我只是棋子！真正的引路人在守夜司高层！”
陈念追到窗边时，只看到老学者的身影在空中化作一道幽蓝流光，消失在云层里。窗台上，留着一张折叠的字条，还有一本掉落的线装笔记。
赵山河的残魂飘到字条旁，魂体指着上面的字：“他留了字！”
陈念展开字条，上面只有一行字，笔迹潦草，正是老学者的：“碎片在禁地石匣，引路人是‘他’，别信表面的人。”和陈金河加密信号里的“引路人是‘他’”完全呼应。
“石匣？”陈念突然想起禁地最深处的那个石台，上面确实有个凹槽，像是放石匣的，“他果然知道碎片的位置！”
这时，他的指尖碰了碰那本掉落的笔记。封面是普通的牛皮纸，翻开第一页，陈念的呼吸猛地一滞——上面的字迹竟和陈金河笔记里的“金河纹”一模一样！笔画转折处的小勾、竖笔末端的轻顿，甚至连墨水晕开的痕迹都分毫不差。
“这是……父亲的字迹？”陈念翻到后面，里面记着些符文解读，偶尔夹杂着几句碎语：“明月说禁地石匣要‘双生泪’才能开”“引路人的令牌能和断刀共鸣”“高维的‘极寒之力’怕原石泪”——全是和决战有关的关键信息。
赵山河的残魂凑过来看，魂体突然颤了颤：“这字迹……三百年前我见过！江总长的办公桌上，常有这种字迹的纸条！”
陈念的脑子飞速转动。老学者有玄阴教长老令牌，知道高维的绝密信息，还会用高维能量——他是引路人的棋子，这点肯定没错。但这本笔记上的字迹，为什么会和父亲的一样？是老学者模仿的？还是……父亲当年真的和他有过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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