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走廊的白雾像活过来的蛇,顺着脚踝往上爬。
熔岩通道的灼热感还残留在皮肤上,此刻却被种刺骨的寒意取代——不是物理上的冷,而是从灵魂深处渗出来的冰,冻得人连思维都变得迟缓。
陈玄的短刀在掌心微微颤抖,黑色风衣的下摆被雾气撕开细缝,露出里面玄阴教旧制服上的血迹,那是当年他刚入教时被折磨留下的。
“不对劲。”陈玄的指尖划过刀柄的蛇形图腾,图腾突然发出微弱的红光,“这雾能吞噬煞气。”他看向周围的同伴,陈念和林小羽的身影在雾中变得模糊,只有念念的混沌碎片还散发着金芒,像黑暗中的灯塔,“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陈念的断刀在身前划出金芒,试图驱散雾气,却被白雾瞬间吞噬,“除了你的脚步声,什么都没有——小心!”
陈玄突然捂住耳朵,剧烈的头痛让他弯下腰。雾中传来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守夜司训练场特有的回音,是陈金河的声音,却比记忆中冷了十倍:“玄儿,玄阴教才是你的归宿,守夜司容不下你。”
“闭嘴!”陈玄的短刀劈向声音来源,却劈了个空。白雾在他面前凝聚成个模糊的身影,穿着守夜司总长的制服,面容是陈金河无疑,只是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你不是我爸!他就算再狠,也不会把我扔进玄阴教那种地狱!”
“地狱?”幻境陈金河突然笑了,笑声在走廊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讽刺,“你以为守夜司就干净?看看这个。”他的手掌摊开,浮现出段记忆画面——年幼的陈玄被陈金河亲手推进玄阴教的大门,父亲的眼神冰冷,甚至没回头看他一眼。
“不...这不是真的!”陈玄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段记忆是他心底最深的刺,十五年来午夜梦回,总会被这个画面惊醒。他的短刀不受控制地指向幻境陈金河,淡紫色煞气疯狂暴涨,“是你!是你篡改了我的记忆!高维文明的杂碎!”
“记忆从不会说谎。”幻境陈金河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与周围的雾气融为一体,“陈玄,你就是个被父亲抛弃的废物,守夜司不要你,玄阴教利用你,连高维文明都只把你当实验体...”
“我杀了你!”陈玄的情绪彻底失控,玄阴煞气在他周身形成个旋转的风暴,走廊两侧的墙壁突然裂开,无数只由雾气组成的手从裂缝中伸出,抓住他的四肢,正是幻境守卫。这些手的腕骨上,都戴着守夜司或玄阴教的令牌,显然是用陈玄最在意的两种身份制造的。
“玄儿!清醒点!”陈念的断刀劈向那些雾气之手,金芒却被煞气风暴弹开,“那是幻境!高维文明在挑拨你和陈总长的关系!”
“挑拨?”陈玄的煞气突然转向陈念,短刀的刀尖离陈念咽喉只剩三寸,“你怎么知道是假的?陈金河连你都瞒着,会告诉我真相?”他的眼角泪痣泛起妖异的红,显然已被幻境影响了心智,“玄阴教的《蚀骨经》里写得清清楚楚,双生子必有一死,他早就想除掉我了!”
就在此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冰块碎裂的脆响。道冰蓝色的身影破开雾气,周身散发着零下百度的寒气,正是陈默的冰形态分身——他的铠甲由纯粹的冰晶组成,眉心的太极图泛着淡蓝,每走一步,地面就凝结出层厚厚的冰。
“咔嚓——”
冰分身的手掌按在陈玄的肩膀上,淡蓝色的寒气顺着接触点涌入,竟硬生生冻结了他暴走的煞气。陈玄的动作瞬间僵住,像被冰封的雕塑,只有眼睛还能转动,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你也想拦我?!”
“不是拦你,是让你看清楚。”冰分身的声音带着冰晶碰撞的质感,他抬手对着幻境陈金河的方向,寒气在半空凝结出面冰镜,镜中浮现出另一段记忆——
陈金河跪在高维使者面前,双手被锁魂链捆住,使者的金色瞳孔里映出年幼的陈玄:“要么把他送进玄阴教当棋子,要么我现在就杀了他。”陈金河的拳头攥得发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最终还是点了头,但转身时,眼泪滴在地面,瞬间冻结成冰。
“这才是真相。”冰分身的寒气继续蔓延,将整个走廊的雾气冻成冰晶,“玄阴教是陈金河用守夜司的一半资源换来的‘安全区’,他知道高维文明在找双生子做实验,故意让你染上玄阴煞气,制造‘被抛弃’的假象,就是为了让你脱离高维的视线。”
冰镜里的画面继续流动:陈金河深夜潜入玄阴教,偷偷在陈玄的食物里加了压制煞气的草药;他故意对陈玄冷漠,实则每次玄阴教内乱,都是他暗中出手平息;甚至玄阴教的《蚀骨经》,都是他篡改过的,删掉了真正会让双生子相残的禁术。
“不可能...”陈玄的声音带着颤抖,煞气风暴在真相面前逐渐消散,“他要是真为我好,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观察者的身份。”冰分身的冰镜突然切换画面,陈金河正将本黑色封皮的手册扔进火盆,手册封面上写着《观察者手册》,“高维文明逼他当观察者,记录你的成长数据,他表面答应,暗地里却在毁掉手册。”火焰中,能看到手册的残页上写着“1200章,双生子共鸣可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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