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保安室的铁栅栏,在陈默的笔记本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正用创可贴包扎昨夜追人时划破的手掌,门突然被推开,带着一股洗发水的清香——林小羽穿着白色连衣裙,抱着笔记本电脑挤了进来,马尾辫上还别着昨天遗落的粉色发卡。
“陈保安,我们聊聊吧。”她直接坐在堆满泡面盒的办公桌前,屏幕上赫然是昨晚偷拍的视频:便利店冷柜前,陈默的双瞳在黑暗中泛着妖异的光,指间夹着燃烧的符纸。画面虽然模糊,但那两道幽光像活物般穿透镜头,看得人脊背发凉。
陈默的手指骤然收紧,创可贴边缘渗出血迹。他慌忙推了下滑落的黑框眼镜,喉结滚动着:“你、你想干什么?”白天的他又变回那个说话结巴的弱保安,镜片后的眼睛完全看不出昨夜的锐利。
“别紧张嘛。”林小羽转动着钢笔,笔尖在笔记本上划过“新月小区灵异事件调查报告”的标题,“我昨天查了物业记录,今年以来便利店报了十七次‘非人为物品损坏’,每次都在你值班的凌晨两点。还有上个月3栋的坠楼事件,警方说死者是意外,但她的工牌日期——”她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陈默僵硬的肩膀,“和小区奠基日同一天,对吧?”
陈默猛地往后仰,椅子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保安室里其他同事吹起口哨:“哟,林黛玉保安有桃花运了?”他顾不上尴尬,盯着林小羽笔记本上贴的便利贴:“人柱阵”“北斗逆阵”“1998.7.15”,全是他昨夜在便利店超度外卖员时遗漏的关键词。
“你跟了我多久?”陈默的声音低下来,左手悄悄按在藏着令牌的裤兜上。白天的阳光让他的双瞳恢复正常,但掌心的冷汗出卖了他的慌乱——这个女孩不仅拍到了他使用秘术,还敏锐地关联起两起事件背后的时间线。
林小羽晃了晃手机:“昨晚你追出来时,我顺手拍了你的工牌。陈默,28岁,入职三个月,专门申请了每天0点到6点的值班表。”她突然压低声音,“你母亲是不是姓柳?十年前在3栋401室去世,死因是‘突发心梗’,但邻居说听见她半夜尖叫,像被什么东西掐住脖子——”
“够了!”陈默突然站起来,椅子“咣当”摔在地上。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童年记忆如潮水涌来:母亲苍白的脸贴在玻璃窗上,指甲抠出的血痕蜿蜒成诡异的符号,而父亲连夜烧掉的那件绣着北斗纹的外衣,和他现在穿的旧布鞋正是一套。
保安室里的笑声戛然而止。同事们诧异地看着这个平时唯唯诺诺的男人,发现他攥紧的拳头在发抖——不是害怕的抖,而是极力压抑愤怒的颤抖。林小羽却不退反进,将笔记本推到他面前:“我上周在物业资料库找到的,2005年的报警记录,你父亲在你母亲死后第三天失踪,报案人填的是‘寻找拆迁纠纷相关证人’。”
陈默盯着纸上父亲的名字“陈金河”,喉咙像被塞了团棉花。十年了,除了母亲留的半块令牌和残破的《夜游神箓》,父亲仿佛从人间蒸发,只有每年忌日,他的墓碑前会出现一束新鲜的黄菊——和今天林小羽抱来的花束一模一样。
“你到底想怎样?”陈默重新坐下,声音沙哑。他注意到林小羽的笔记本里夹着一张照片:二十年前的新月小区奠基仪式,戴安全帽的工人们站在石碑前,右下角有个模糊的身影,袖口露出半块青铜令牌。
“合作。”林小羽竖起三根手指,“第一,我帮你查2005年之前的小区档案;第二,我可以用媒体资源追踪‘天机阁’的资金流向——你昨天掉在便利店的符纸,右下角印着这个印章;第三——”她晃了晃手机里的视频,“如果你拒绝,我就把这段发给‘都市异闻’公众号,标题我都想好了:《月薪三千的保安竟是阴间使者?》”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天机阁”三个字,正是父亲笔记里反复出现的禁忌词汇,而那枚印章,和母亲令牌背面的纹路一模一样。他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普通的新媒体编辑,早已在暗中调查了他的全部背景,甚至可能比他更接近新月小区的核心秘密。
“不行。”陈默别过脸,望向窗外的3栋,“你不懂,有些东西一旦沾上——”他卷起袖口,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咒印,那是上周超度外卖员时被怨气反噬的痕迹,“会死人的。”
林小羽却突然笑了,掏出随身携带的录音笔:“刚才你的话我都录下来了。‘会死人的’,加上视频证据,足够写成一篇十万加的深度报道。对了,你知道小区里最近流传的‘午夜拍肩’传说吗?已经有三个孩子说看见穿蓝衣服的人站在冷柜前——”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对讲机打断。保安队长的吼声传来:“陈默,去3栋处理投诉,有业主说地下室传来哭声!”陈默猛地站起来,撞翻了桌上的搪瓷杯。热水泼在林小羽的笔记本上,却正好晕开了她新画的“北斗逆阵”图,露出底下一行小字:“生魂碎片收集进度: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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