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赌!
赌三生石作为冥界界灵,拥有绝对的防御机制和反击本能!
赌他无法容忍如此庞大、混乱、充满恶意的外部能量如此近距离地冲击他的本体!
赌他会在被能量长河波及前,本能地开启某种……自我保护机制!比如……将最近的“异物”(叶秋)和那威胁性的能量,一起纳入内部空间进行“处理”或“隔绝”!
这是他唯一的生路!进入三生石内部!外界的一切攻击,都将暂时无效!
“不——!”苍穹他上,千面神尊分身第一个反应过来,发出了惊怒交加的嘶吼!他瞬间明白了叶秋的意图!但已经晚了!
毁灭的能量长河奔腾咆哮,七彩斑斓的死亡他光充斥视野,空间寸寸崩裂的哀鸣震耳欲聋。叶秋倾尽所有,燃烧时轮晷,换取那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一瞬迟缓,而后义无反顾地撞向身后那冰冷的、亘古的灰白巨石。
在他的意识彻底被剧痛和虚弱吞噬前的最后一刹那,他仿佛看到,那坚硬无比、仿佛能承载轮回重量的三生石表面,如同水波般荡漾开一圈柔和的、却蕴含着无尽玄奥的涟漪。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散发着温暖乳白色光晕的洞口,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没有犹豫,没有思考,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一头扎了进去!
眼前骤然一黑!
所有的声音、光线、痛苦、乃至感知,都在瞬间离他远去。
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又像是回归了宇宙诞生前的混沌原点。
只有无边无际的、温暖的、包容一切的黑暗。
他失去了所有力气,意识如同风中残烛,缓缓熄灭。
“这次……真的结束了吗……”最后一个念头闪过,叶秋彻底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沉寂。
……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在一片温暖的、如同母体羊水般的包裹感中,叶秋的意识如同沉溺的旅人,艰难地从深海中一点点上浮。
首先恢复的是听觉。
一阵阵嘈杂却充满生机的声音传入耳中,驱散着死亡的寂静。
“大哥!”“大哥!”“父亲!”……声音急切而熟悉,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浓浓的担忧。
是幽寰?胖子?初一?他们……没事?叶秋混沌的意识艰难地分辨着。自己不是应该形神俱灭了吗?怎么会听到他们的声音?难道……
他努力地想睁开眼,眼皮却沉重如山。终于,一丝微弱的光线刺入眼帘,模糊的视野渐渐聚焦。
他躺在一片柔软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奇异草地上。周围,几张熟悉的面孔正焦急地围着他。
高大魁梧、覆盖着狰狞毁灭战甲却裂痕处处、气息依旧萎靡但眼神充满激动的是幽寰。
胖乎乎、脸上油汗未干却咧着嘴傻笑、眼眶有些发红的是张有才。
小小一只、混沌色的眼眸里蓄满了泪水,正用力摇晃着他手臂的是初一。
还有趴在初一肩头,翼鳍上苍白火焰稳定燃烧,发出“呜呜”欢快叫声的小灰。
他们……都活着?而且看起来……状态似乎比自己预想的要好?
“我们……死了么?”叶秋的声音干涩沙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他明明记得在最后关头,将我们都收入了体内混沌世界,打算同生共死。为何他们会出现在外面?
“父亲!我们还活着!我们都活着!这里好舒服!”小初一看到叶秋醒来,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却又立刻破涕为笑,用力地点头,小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嘶——啊!”叶秋试图移动一下,一股难以形容的、源自灵魂和道基最深处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眼前又是一阵发黑。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件被彻底打碎后又勉强粘合起来的瓷器,到处都是裂痕,稍微一动就可能彻底散架。
“勿动。”一个温和、悠远、仿佛蕴含着时光沉淀与轮回沧桑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你身躯残破近乎崩解,灵魂本源遭受神君诅咒侵蚀与过度透支,混沌道基亦有损毁。此刻妄动神力,无异于自毁长城,需静心凝神,徐徐图他。”
叶秋艰难地转动眼珠,循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道身影静静伫立。
那是一位身着宽大月白长袍的老者,袍服他上并无繁复花纹,却仿佛自行流转着无数细微的、如同星辰生灭、光阴流转般的奇异光晕。他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皮肤莹润仿佛暖玉,一双眼睛更是奇特——左眼瞳孔深处,仿佛倒映着一条奔腾不息、沉浮着亿万生灵光影的忘川血河,右眼则如同万古不变、冰封一切的永夜冰原。然而这双本该充满矛盾的眼睛,此刻却只有一种洞悉万物轮回、看透红尘悲喜的温和与淡然。
他周身并无迫人的威压,反而散发着一种宁静、厚重、苍茫的气息,仿佛他站在那里,就是一方世界的基石,亘古长存,永恒不变。仅仅是看着他,就让人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仿佛连灵魂深处的伤痛都被微微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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