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艰难寻琴,意外发现
雅音琴坊的铜壶滴漏已过巳时三刻,壶中剩余的清水滴答作响,像敲在路智心上的催命符。琴师们围在案前,指尖翻飞间,旧琴弦被逐一卸下,露出琴轸上磨得发亮的孔洞。突然,负责调试主琴的老琴师猛地停手,将一根刚换上的新弦拎起来,眉头拧成了疙瘩。
“路公子,您瞧这弦。”老琴师的手指捏着琴弦轻轻一扯,丝线竟微微发颤,“是劣等蚕丝混了棉线,音色发闷不说,力道稍大就会断。用这样的弦演奏《高山流水》,简直是糟蹋了曲子!”
路智凑近一看,果然见琴弦表面泛着不均的毛糙感,指尖划过,连最基本的温润触感都没有。他心头一沉,余光瞥见窗外的日头已爬至中天——距离琴艺表演开场,只剩不到一个时辰了。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滴在案上的琴谱上,晕开“知音”二字的墨迹。
“我有办法。”路智突然开口,声音因急促而有些沙哑。他快步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泛黄的《乐经补注》,指尖划过书页,停在“蚕丝合麻制弦法”那一页,“古籍里记载,用陈年蚕丝混合浸油的麻线,以‘三缠三绞’之法编织,可临时替代琴弦,虽不及纯蚕丝弦清越,却也能撑过表演。”
李大人凑过来,看着书页上复杂的图示,眉头微蹙:“此法可行?我虽不懂制弦,但蚕丝与麻线质地差异极大,怕是难以贴合。”
“只能冒险一试。”路智合上书本,目光扫过琴坊众人,“苏坊主精通蚕丝特性,老琴师们熟悉弦体张力,我来把控编织手法,我们分工合作,或许能赶得及!”
苏坊主早已从失琴的沮丧中回过神,她将空琴盒推到一旁,起身走向储物间:“我这就去取三年陈的蚕丝,当年为防意外,特意留了一批。阿竹,去灶房取浸过松油的麻线,要拧得紧实些!”
老琴师也重新拿起工具,磨得发亮的琴刀在阳光下泛着光:“路公子放心,只要材料凑手,我们这些老骨头,定能把弦制出来!”
众人刚铺开材料,院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衙役赵捕头带着一身尘土冲了进来,腰间的铁链哗啦作响:“路公子!李大人!有线索了!”他扶着门框喘了口气,喉结滚动着说道,“我们盘问了城西所有车马行,有人说今早见过黑风寨的人往城外黑市去了,还说他们马车上盖着厚布,里面像是装着长条物件!”
路智手中的蚕丝线“啪”地掉在案上。黑市是京城最鱼龙混杂的地方,三教九流汇集,黑风寨的人在那里销赃,简直是藏木于林。他与李大人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决断。
“李大人,制弦之事就拜托您了。”路智抓起案上的短刀,别在腰间,“我带赵捕头去黑市,务必把古琴抢回来!”
“小心!”李大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指腹的薄茧蹭得人发疼,“黑市的‘鬼手’王三与孙富素有勾结,若遇埋伏,先保自身安全,古琴我再想办法!”
路智重重点头,转身跟着赵捕头冲出琴坊。门外的枣红马早已备好,鞍鞯上还带着余温。他翻身上马,缰绳一勒,马蹄扬起阵阵尘土,朝着城外疾驰而去。风灌进衣领,带着尘土的呛味,却吹不散心头的焦灼——他仿佛已经看到“流泉”琴被摆在黑市摊位上,被不懂琴的糙汉随意拨弄的模样。
城外黑市藏在两山之间的洼地,正午的阳光被山影挡住,整个市集都浸在阴凉里。刚踏入入口,一股混杂着汗臭、霉味、香料味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呛得人直皱眉。道路两旁的摊位挤得密不透风,卖假药的、贩私盐的、兜售赃物的,个个眼神警惕,见生人路过,都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
“路公子,黑市分‘明市’和‘暗市’。”赵捕头压低声音,手指着前方挂着红灯笼的巷子,“明市卖些普通赃物,暗市才敢接手古琴这样的贵重物件,得有熟人引荐才能进。”
路智点点头,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几个袒胸露背的汉子靠在墙边,腰间别着短刀,正是黑风寨的标志性打扮。他们时不时朝暗市方向张望,嘴角叼着的烟卷燃出灰末,落在满是油污的衣襟上。
“先找个本地人问问。”路智拉着赵捕头躲到一个卖杂货的摊位后。摊主是个瘸腿的老汉,正用布满老茧的手擦拭着铜壶。路智掏出一小块碎银,放在摊位上,银块碰撞铜壶的脆响引来了老汉的注意。
“老丈,想问下,今早有没有人带着古琴来黑市?”路智声音放轻,“是几把很旧的古琴,琴身刻着花纹。”
老汉眼珠转了转,瞥了眼碎银,又朝暗市方向努了努嘴:“半个时辰前,鬼手王三的人抬了几个木箱子进去,沉甸甸的,路过时我听见里面有木头碰撞的声响。不过你们要找他,可得小心点——他手下的‘恶狼’,昨天还把问价的书生打断了腿。”
话音刚落,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穿灰布短褂的混混正被两个汉子推搡着,嘴里骂骂咧咧:“不过是多看了两眼箱子,至于动手吗?不就是几把破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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