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坊主坐在琴房中央的蒲团上,怀里抱着一个空琴盒,盒面上“流泉”二字被摩挲得发亮。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连路智进来都没察觉。直到柳儿轻轻推了她一下,她才缓缓抬起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路公子,我对不起你……我昨晚特意加了两把锁,还让阿竹守在门口,怎么就……”
“苏坊主,这不怪您。”路智蹲下身,看着空琴盒上的锁痕,边缘处有明显的锯齿印,“盗贼是有备而来,用的是特制的撬锁工具,绝非普通毛贼。”他站起身,强压下心中的焦虑,“柳儿,你先扶坊主回房休息,给她倒杯热茶。阿竹,去衙门报官,就说有前朝古琴失窃,让捕头亲自带人来查!”
“是!”柳儿连忙扶起苏坊主,苏坊主的身体晃了晃,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滴在琴盒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那把‘流泉’琴,是我师父临终前传给我的……要是找不回来,我还有什么脸见她啊……”
路智看着苏坊主颤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走到琴房门口,仔细查看地面的脚印——除了琴坊众人的布鞋印,还有几双明显的皮靴印,鞋钉的纹路清晰可见,应该是经常骑马的人才会穿的。“陈掌柜,你带几个人去巷口问问,有没有看到陌生人骑马经过?”
陈三掌柜刚从静思园赶过来,闻言立刻点头:“我这就去!刚才李大人派人来传话,说禁军已经封锁了四个城门,盗贼插翅难飞!”
路智点了点头,目光扫过琴坊的院墙——墙头有几片新鲜的茅草,显然是有人翻墙时蹭掉的。他爬上院墙,墙外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地面上有清晰的马蹄印,泥土还很湿润,应该是刚留下不久。“顺着这马蹄印追!盗贼肯定没跑远!”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捕头张大人带着十几个捕快赶来,腰间的铁链“哗啦”作响:“路公子,李大人已经跟我说了情况!失窃的古琴价值连城,我们定当全力追查!”
“张大人,你看这马蹄印。”路智指着地面,“盗贼是骑马作案,朝着城西方向去了。而且他们手法娴熟,很可能是惯犯,说不定与黑风寨有关!”
张大人蹲下身,用手指量了量马蹄印的大小,眉头紧锁:“这是西域马的蹄印,城中很少见。看来盗贼是早有预谋,专门冲着盛会来的!”他站起身,大手一挥,“所有人分成两队,一队顺着马蹄印追,一队在城西搜查,尤其是废弃的驿站和破庙,一定要仔细!”
静思园的混乱早已平息,被抓住的八个混混被反手绑在回廊的柱子上,个个鼻青脸肿,头发凌乱。李大人站在他们面前,绯色朝服在阳光下泛着威严的光,眼神锐利得像刀:“说!是谁派你们来的?盗走雅音琴坊古琴的,是不是你们的同伙?”
刀疤脸低着头,嘴角淌着血,哼了一声:“我们就是看路智不顺眼,想给他点颜色看看,什么古琴?不知道!”
“不知道?”李大人上前一步,一脚踹在旁边的棋桌上,棋盘的碎片飞溅开来,“刚才你们在人群里暗号接应,当我看不见?再不说实话,就把你们关进天牢,让你们尝尝烙铁的滋味!”
混混们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却还是没人开口。李大人心中冷笑——这些人显然是被买通了,知道一旦招供,孙富绝不会放过他们的家人。他朝捕快使了个眼色,捕快立刻上前,掏出铁链在混混们面前晃了晃,铁链碰撞的声响刺耳难听:“我们已经去你们家里搜查了,要是再不说,就把你们的老婆孩子也抓来问话!”
这话显然戳中了刀疤脸的软肋,他的身体晃了晃,抬头看了看李大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一个捕快匆匆跑来,神色慌张:“李大人!不好了!刚才押往衙门的两个混混,在路上被人灭口了!”
李大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果然是孙富!杀人灭口,就是为了让这些混混死不认罪!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刀疤脸面前,声音压低了几分:“你以为不说实话,孙富就会放过你?他连同伙都能灭口,你觉得你还有活路?只要你招供,我可以保你家人平安,还能给你一条生路!”
刀疤脸的嘴唇动了动,眼中的挣扎越来越明显。他想起出门前,孙富的亲信说“要是被抓,就咬定是自己闹事,否则你老婆孩子就别想活”,可现在同伙被灭口,孙富显然是要让他们背锅。他咬了咬牙,终于开口:“是……是孙富派我们来的!他说只要搅乱盛会,就给我们五百两银子!古琴的事,是他另派了黑风寨的人干的,说要让活动彻底办不成!”
李大人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他立刻说道:“张捕头已经带人去追了,你再想想,黑风寨的人平时都在哪些地方落脚?他们会把古琴藏在哪里?”
刀疤脸闭上眼睛,声音嘶哑:“他们经常在城西的破庙聚集,有时候也会去废弃的草料场。古琴那么贵重,他们肯定不会带在身上,说不定藏在草料场的地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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