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共同澄清,困难重重
残阳的余晖刚掠过别院的青瓦,林文轩望着路智翻身上马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 “文心令”。晚风卷着竹林的萧瑟,他忽然开口:“路公子,明日卯时,城南旧粮库见。那里偏僻,孙富的人一时查不到。”
路智勒住马缰,枣红马打了个响鼻,蹄下的碎石子滚落在暮色里。“林先生放心,我定会准时到。” 他挥了挥手,调转马头,长衫下摆扫过沾着夜露的野草,留下一道浅痕。
可两人都没察觉,竹林深处的黑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黑影的马蹄裹着麻布,悄无声息地跟在路智身后半里之外,像一头蛰伏的野兽。
次日清晨,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细雨 “淅淅沥沥” 地敲打着旧粮库的铁皮屋顶,发出沉闷的 “嗒嗒” 声。这座废弃的粮库早已蛛网遍布,几间厢房的窗户纸破了大半,冷风夹着雨丝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灰尘。路智正用抹布擦拭着一张缺腿的木桌,指尖触到桌面上的霉斑,黏腻的触感让他皱了皱眉。
“路公子,这些是玄影阁成员整理的证据。” 林文轩带着两个穿短褂的手下推门而入,雨水顺着他们的斗笠滴落,在地上积起小小的水洼。手下将一摞厚厚的纸放在桌上,最上面是孙富与黑风寨的往来账本,墨迹虽淡,“每月供粮五十石”“劫货分利三成” 的字迹却清晰可辨。
路智刚要翻看,一个负责联络媒体的小伙子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蓑衣上的雨水甩了一地:“路公子!不好了!《京城时报》《民生报》的主编都说…… 说不能来了!”
“为什么?” 路智猛地抬头,指尖攥紧了桌沿。
“他们说…… 说孙富昨晚派人传话,谁敢报道就封谁的报馆!《民生报》的周老板还说,他的印刷机昨夜被人砸了,连库房的纸都烧了!” 小伙子喘着粗气,声音里带着哭腔。
林文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走到窗边,望着雨幕中模糊的街巷:“孙富动作倒快。看来他不仅知道我们要召开发布会,连我们的联络名单都摸透了。”
路智深吸一口气,将抹布摔在桌上:“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亲自去拜访,总能说动几家有骨气的媒体。” 他抓起挂在门后的油布伞,“林先生,你去城西的《文萃报》,我去城东的《京华通讯》,我们分头行动。”
雨越下越大,路智的青布长衫很快被淋得湿透,贴在背上,寒意顺着脊椎往下窜。《京华通讯》的报社藏在一条窄巷里,门脸不大,木质招牌被雨水泡得发涨。他刚推开虚掩的门,一股油墨混着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主编陈先生正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报纸,见路智进来,连忙站起身,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路公子,您怎么来了?快…… 快进来避雨。”
“陈主编,我知道孙富给您施压了。” 路智脱下湿透的外衣,露出里面磨白的衬里,“但这些证据能证明我清白,更能揭露孙富的恶行。您若肯报道,就是在为京城百姓拨开迷雾啊。”
陈先生搓着手,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路智:“路公子,不是我不肯帮您。” 他压低声音,指了指窗外巷口,“孙富的人就在那儿盯着,我家小儿子还在私塾读书,他们说…… 说敢登您的消息,就绑了我儿子。” 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锭银子,塞到路智手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快走吧,别连累了报社。”
银子的冰凉透过指尖传来,路智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他望着陈先生通红的眼眶,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句 “保重”,便转身走进了雨幕。
接下来的几家媒体,情形如出一辙。《文汇周刊》的主编直接从后门溜走,只留下伙计说 “老板不在”;《京城晚报》的门干脆关得死死的,任凭路智怎么敲,都无人应答。巷口的短打汉子们抱着胳膊站在雨里,见路智出来,故意吹着口哨,眼神里满是挑衅。
当路智浑身湿透地回到旧粮库时,林文轩也刚回来,他的月白锦袍沾了不少泥点,显然也碰了一鼻子灰。“城西的媒体要么闭门谢客,要么直接说‘宁可得罪路公子,不敢得罪孙会长’。” 林文轩的声音里透着疲惫,“看来媒体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那就找文人领袖和商界名流!” 路智抓起桌上的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三十多个人名,“赵老学者、清风棋社的林伯、绸缎庄的张掌柜…… 他们总该有人敢站出来!”
然而,希望很快又被浇灭。负责联络的手下接二连三地回报:“赵老学者说他染了风寒,实在来不了。”“林伯说棋社被孙富的人盯上了,弟子们的家眷都收到了恐吓信。”“张掌柜干脆关了铺子,全家都躲出去了。”
雨停时,名单上的三十多个人,只剩下三个名字 —— 文庙的小徒弟、雅音琴坊的柳儿,还有一个曾受林文轩资助的老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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