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找找,说不定还有遗漏的东西。”路智机械地蹲下来,开始翻找桌下的纸箱。箱子里塞满了旧文件,有的沾着茶水渍,有的被虫蛀了,他一张张拿出来,拂去上面的灰尘,手指被纸张的毛边刮得发疼。
突然,一张淡黄色的竹纸从一叠宣传稿里掉出来,落在地上。路智弯腰去捡,指尖触到纸张的瞬间,心里猛地一跳——这纸的质地,是孙富手下常用的竹纸,边缘还沾着点茶水渍,像是被人揉过又展开的。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纸张,烛火的光落在上面,一行行歪扭的字迹映入眼帘——是孙二狗的笔迹!上面写着:“奉孙会长令,修改活动方案:1. 文化区压缩至30%,剩余区域用于广告布摆放;2. 琴桌、棋桌预算削减50%,挪用至绸缎采购;3. 对外宣称‘路智主导修改,与商界联盟无关’;4. 活动后若出问题,将‘挪用资金’罪名推给路智。”
最下面,还有孙富的红笔圈注:“照办,事后给二狗五两赏银。”
路智的双手剧烈颤抖起来,纸张在他手里晃得厉害。他反复看着上面的字迹,孙二狗那“撇”画歪到天边的字,孙富那标志性的“圈注”,还有“压缩文化区预算”“推罪给路智”的字眼,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刺破了孙富的谎言!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路智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把纸张按在桌上,生怕它飞走。烛火的光映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底的泪光,却也能看到那重新燃起的希望。
“路公子!怎么了?”帐篷外传来李师兄的声音,他浑身是土,显然刚跟人打过架,身后跟着文庙的老学者和几个学员。
路智举起那张纸,声音洪亮:“我们有证据了!孙富修改活动方案、故意推罪给我的证据!”
众人立刻围过来,老学者戴上老花镜,仔细看着纸张上的字迹,手指轻轻拂过孙富的红笔圈注:“没错,这是孙富的笔迹,他在联盟的账本上也常用这种红笔圈注。还有孙二狗的字,歪得跟螃蟹爬一样,错不了!”
柳儿也凑过来,指着“挪用琴桌预算至绸缎采购”的字样:“王掌柜说只收到十二两琴桌款,孙富的假账上写二十两,这里正好对上了!是孙富挪用了预算,还栽赃给路公子!”
李师兄气得一拳砸在桌上,剑穗晃得“叮”响:“好个孙富!竟然这么阴狠!我们现在就拿着证据去官府,让他坐牢!”
“不行。”路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孙富在官府有人,我们直接去,他肯定会销毁证据,甚至反咬我们‘伪造文件’。我们得先找文庙的赵老,让他用文庙的印章给这份证据做鉴定,证明纸张和字迹的真实性;再找张师傅、王掌柜他们,只要有鉴定结果,他们说不定就敢出来作证;最后,我们把证据和证人都带到民众面前,让大家都知道真相,就算孙富想赖,也赖不掉!”
老学者点点头,捋着胡须说:“对!文庙的印章有公信力,官府也得认。我现在就去请赵老过来,连夜做鉴定!”
柳儿也擦干眼泪,拿起纸张:“我去把纸张铺平,找块干净的布包起来,别弄坏了。这可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帐篷里的气氛瞬间变了,之前的绝望被希望取代。烛火的光仿佛也亮了些,照在众人脸上,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坚定。路智看着手里的纸张,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字迹,心里暗暗发誓:孙富,这次我绝不会让你再逍遥法外!
可他也清楚,这只是第一步。孙富得知证据被发现,肯定会疯狂反扑——销毁账本、威胁证人、甚至派人来抢证据。他必须尽快行动,在孙富反应过来之前,把证据固定好,把证人找到。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寒雾却好像散了些。路智站在帐篷门口,望着远处商界联盟阁楼的方向,那里还亮着灯,像是孙富还在算计着什么。他握紧了手里的纸张,心里充满了力量——这一次,他不仅要还自己清白,还要为那些被孙富威胁的供应商、为被践踏的文化,讨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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