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孙富的心思。”路智把琴谱叠好,放进帆布包,“但现在没办法,咱们没别的合作伙伴。要是不跟他合作,下次活动连琴桌、棋桌都凑不齐,更别说让民众来看文化展示了。只能先忍忍,等咱们有了自己的资金和人脉,再跟他分开。”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跑过来,辫子上的粉色蝴蝶结歪在一边,手里攥着块没吃完的草莓糖,糖纸在夕阳下闪着光。她仰着小脸,扯了扯路智的衣角:“路哥哥,你刚才说要教我弹《小星星》,是真的吗?下次活动什么时候办呀?我还来学认琴谱,我妈妈说我上次认的‘宫音’记得可牢了!”
小女孩的妈妈跟在后面,穿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裙摆沾了点泥,脸上带着歉意:“路公子,让你见笑了。孩子不懂事,刚才吓着了还惦记着琴谱。其实……我们也觉得今天挺乱的,尤其是后面打架的时候,我都想拉着孩子走了。但孩子喜欢,说下次还想来看琴师弹琴,要是你们下次办活动,我们肯定还来。”
路智蹲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些,避免牵动手臂的伤口:“是真的,下次活动路哥哥一定教你弹《小星星》。大概半个月后就办,到时候我们会在琴棋巷贴通知,你和妈妈看到通知就来,好不好?”
“好!”小女孩高兴地跳起来,手里的糖纸“哗啦”响,“我一定来!我还要带我的好朋友一起,她也喜欢听琴!”
看着小女孩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路智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想起林伯生前常说的“文化是种子,只要有人愿意种,就会发芽”,或许这个小女孩,就是那颗刚发芽的种子。他站起身,对李大爷和柳儿说:“咱们先把场地收拾干净吧,琴桌、棋桌得搬回文庙的库房,不然放在这儿过夜,说不定会被人偷。”
三人刚要动手,就见孙富带着孙二狗和伙计走了过来。孙富的锦袍上沾了点泥点,却依旧端着架子,走到路智面前,把手里的烫金账本“啪”地拍在琴桌上,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路公子,今天的损失,你得赔我。展架被砍倒了,修得花五十两;绸缎被划破了十五匹,每匹算二十两,就是三百两;还有我伙计们的误工费,每人十两,五个伙计就是五十两。加起来一共五百两,你今天必须给我,不然这事没完。”
路智皱起眉头,手臂上的伤口因为情绪激动而隐隐作痛:“孙会长,今天的事是王肃的人搞的鬼,不是我造成的。刚才混战的时候,我还帮你护住了展架,要是我没挡那一刀,你的绸缎可能被砍得更多。怎么现在倒要我赔损失?”
“怎么不用你赔?”孙富冷笑一声,伸手翻开账本,指着上面用红笔写的“五百两”,字写得又大又粗,像在炫耀,“要不是你非要办这破文化活动,王肃的人能来捣乱吗?说到底,还是你的活动引来了麻烦。我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我的东西被砸了,损失得有人承担。你要是不赔,我就去官府告你,说你故意引贼人来破坏我的生意,到时候你不仅要赔钱,还得坐牢!”
李大爷气得脸通红,拐杖狠狠跺在青石板上,铜箍磕出“叮”的一声响:“你这是不讲理!明明是王肃的人坏,怎么赖到路公子头上?你做生意讲不讲诚信?要不要face?路公子帮你护展架,手臂都受伤了,你不感谢就算了,还倒打一耙,你良心被狗吃了?”
“我良心怎么样,不用你管。”孙富瞥了李大爷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我只知道,商人讲究的是利益,不是良心。今天我没让你赔更多,已经够给你面子了。路公子,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掏钱;要是不识相,咱们就官府见。”
孙二狗也跟着帮腔,手里的铜锣还没放下,“哐当”敲了一下:“就是!路公子,你别跟孙会长对着干,孙会长在官府有人,你告也告不赢,到时候还得赔钱,何必呢?”
路智握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知道孙富是在故意刁难,想逼他让步——五百两银子对孙富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他来说,是天文数字。上次活动的结余加上孙富给的五十两治伤钱,总共也才八十两,连零头都不够。可他不能跟孙富闹到官府——要是官府真判他赔偿,他不仅拿不出钱,还可能连累文庙的老学者们,甚至可能再也办不了文化活动。
“孙会长,五百两我现在拿不出来。”路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但我可以给你写张欠条,半年内一定还清。而且下次活动,我们可以按之前说的,让绸缎庄做琴罩、棋谱封面,上面印上琴棋纹样,帮你推广商品。活动盈利的三成给你,这样不仅能还你的钱,还能让你赚更多,怎么样?”
孙富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路智会这么快让步。他低头看着账本上的“五百两”,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扳指,心里盘算着——要是让路智写欠条,不仅能拿到赔偿,还能逼着他下次继续合作;要是真闹到官府,虽然能赢,却也得花时间和人脉,说不定还会被其他商家笑话“跟个搞文化的计较”。而且路智说的“琴罩、棋谱封面”确实是个好主意,之前他怎么没想到用文化当噱头卖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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