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表面不再光滑,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那些曾经闪烁的光点慢慢脱落,化作细碎的雾介粒子,如同萤火虫般在空中漂浮片刻,便融入周围的雾气中,消失无踪。
“天快亮了,梦泡的主人要醒了,”李砚轻声道,指尖的青雾介能感知到,维系梦泡的那股微弱雾介正在慢慢消散,“失去了意识的支撑,梦泡也会随之回归雾海。”
林知夏再次放慢梦泡速度,两人静静注视着那枚小梦泡。
它的暖光越来越暗,从温润的橙黄渐渐转为淡淡的灰白,轮廓也越来越淡,如同被潮水冲刷的沙画,一点点变得模糊、松散。
最终,它化作一团松散的雾霭,在雾流中轻轻晃动了几下,便渐渐散开,彻底融入青灰雾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极淡的雾介波动,如同一声无声的叹息,证明它曾在这雾海中短暂停留过。
“真的消失了……”林知夏轻声感慨,目光望着那片恢复平静的雾气,指尖的绿雾介也跟着微微波动。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枚形似贝壳的梦泡忽然剧烈闪烁起来,光芒忽明忽暗,外壳的裂纹快速蔓延,显然也到了消散的边缘。
“那枚梦泡要碎了!”林知夏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话音未落,贝壳状梦泡轰然散开,化作漫天细碎的光点,而在光点之中,几道小巧的身影骤然显现——那是几只通体透明、形似水母的生物,身体泛着淡淡的蓝光,拖着细长的触须,竟直接在雾海中舒展身体,缓缓游动起来。
“里面真的有生物!”林知夏眼中满是惊讶。
李砚神色一凝,青雾介快速探查:“这些是梦核衍生的雾灵,梦泡消散后,它们不会跟着消失,反而能在雾海中独立生存。”
那些雾灵似乎并未察觉周围的动静,只是顺着雾流缓缓漂移,触须在雾气中轻轻摆动,留下淡淡的蓝光轨迹。
紧接着,更远处一枚楼阁状的巨大梦泡也开始坍塌、消散,金光褪去的瞬间,十几只形似雀鸟、羽翼泛着流光的生物从雾霭中飞出,它们振翅时带起细微的雾介波动,在晨光中划出一道道弧线,朝着雾海深处飞去。
“这些生物都是梦核的衍生体,靠着梦泡的雾介维持形态,”李砚解释道,“梦泡消散后,它们已经具备了独立存在的能力,会在雾海中继续飞行、觅食、生活。”
林知夏望着那些自由穿梭的雾中生物,心中泛起一丝奇妙的感觉,指尖操控梦泡的动作愈发轻柔:“我们得离它们远些,别惊扰到它们。”
她立刻调整绿雾介,让梦泡微微偏转方向,绕开那些刚从梦泡中出来的生物,保持着安全距离。
天亮的过程是缓慢的,暗雾渐渐褪去,灰白的晨光一点点渗透进来,将青灰雾气染上一层淡淡的亮泽。
周围的梦泡持续消散,越来越多的雾中生物显现出来——有通体赤红、如同火焰般的小兽,在雾中跳跃前行;有身形细长、披着银纱般薄膜的飞虫,振翅时发出细微的嗡鸣;还有些形似珊瑚的静止生物,落在漂浮的雾植残骸上,快速扎根生长。
它们大多对繁花藤篮梦泡视而不见,只是专注于自己的生存,或游动、或飞行、或驻足,构成了一幅奇特的雾海晨景。
李砚始终保持警惕,青雾介时刻探查着周围生物的能量波动,确认它们没有攻击性后,才放心让林知夏继续航行。
林知夏操控着梦泡,在这些新生的雾中生物之间巧妙穿梭,既避开了消散的梦泡残骸,也不与那些生物过多接触。
原本密集的梦泡群渐渐稀疏,晨光越来越亮,青灰雾气重新笼罩雾海,只是比昨夜更加浓郁、厚重,显然是无数梦泡消散后,海量的雾介回归的缘故。
藤篮周围的雾气中,还能看到零星的光点在闪烁、消失,那些雾中生物则在雾气中自由活动,成为了雾海新的点缀。
李砚收回探查的青雾介,指尖轻轻擦拭了一下藤篮边缘凝结的细小雾珠,对林知夏道:“天亮了,我们继续赶路。”
林知夏点头,指尖绿雾介微微加重,焕花晶的光芒随之亮起,梦泡顺着雾流缓缓加速,粉青伞面的光芒在晨光中显得愈发柔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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