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围绕老槐树反复踱步,指尖萦绕着灵庭的温和能量,细细校准疤痕处的能量波动,脑海中推演着与香樟、竹林能量共鸣的时机。
突然,灵庭泡中的铜铃发出一阵急促却微弱的震颤——并非预警致命危险,而是感知到一道同源却异常坚韧的意识波动。
这股波动来自小镇东侧的群山脚下,微弱却带着清晰的自主意志,与其他“居民”机械的意识截然不同,像是被尘埃掩盖的火种。
李砚心中一动,立刻收敛气息,朝着群山方向快步走去。
小镇东侧的群山是噬忆核吞噬大型梦泡后形成的景致,山峰巍峨,岩石嶙峋,山间生长着稀疏的松柏,却毫无自然生机,连风吹过山谷的回声都带着固定的频率。
山脚下,一间破败的石屋孤零零地矗立着,墙体布满裂缝,屋顶的茅草枯黄稀疏,门前杂草丛生,与周围的群山、松柏构成一幅萧瑟的画面,显然是被噬忆核同化的梦泡缩影。
走到石屋前,李砚透过残破的窗棂向内望去,一幅狼狈却震撼的景象映入眼帘:石屋中央,一名身着月白道袍的老者正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银白雾介,与小镇的青芒能量相互排斥,形成一道薄薄的屏障。
老者的道袍布满尘土与破洞,肩头沾着暗红色的干涸血迹,头发花白却梳理整齐,眉头紧蹙,额上布满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身前的青石板上,泛起细微的能量涟漪。
他的身旁,摆放着三枚破碎的雾介晶石,能量几乎耗尽,地面用银白雾介刻画着一道残缺的防御法阵,纹路黯淡却依旧顽强运转,抵御着周围青芒能量的侵蚀。
更令人心惊的是,石屋的梁柱间萦绕着微弱的银白光芒,隐约能看到一座缩小的高山虚影,山巅有一片枯萎的梅园,正是老者本命梦泡的残存形态——显然,这整间破屋与背后的群山,都是他的梦泡被噬忆核吞噬后,同化形成的缩影。
“这不是被同化的意识片段!”李砚瞳孔微缩,瞬间做出判断。
老者身上的意识波动完整而清晰,带着强烈的抗争之意,显然是真正的生灵,而这间破屋、背后的群山,便是他被禁锢的牢笼。
李砚轻轻推开虚掩的木门,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山脚下格外刺耳。
老者猛地睁开双眼,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极致的警惕与难以掩饰的疲惫:“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噬忆镇’?”
“晚辈李砚,一介雾行者,偶然途经此地,察觉能量异常便进来探查。”李砚停下脚步,保持着安全距离,语气恭敬,“看老前辈气息紊乱,本命梦泡已被同化,似正被噬忆核的能量侵蚀,晚辈略懂些能量操控之法,或许能为老前辈略尽绵薄之力。”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苦笑一声,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沧桑:“没想到三百年了,还能有人看穿这镇子的本质。不错,这里是噬忆核构建的囚笼,我被困在此地已有整整一百年。我名清玄子,乃梦师联盟的长老。”
“清玄子老前辈?”李砚心中掀起波澜,能在噬忆核的禁锢下坚守百年,必然是高阶存在,“您便是百年前那位追踪噬忆核,却不幸失踪的梦主?”
清玄子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怅然与不甘:“正是。百年前,我已是梦主境界,可操控六种雾介,能独立创造修炼型梦泡。当时察觉噬忆核踪迹,它刚吞噬三座中型梦泡,正朝着聚居梦泡逼近——那便是三百年前浩劫的开端,无数梦泡被它吞噬,最终引发能量崩塌。我催动本命梦泡‘苍梧山’与之缠斗,却低估了它的同化之力与吸力。”
他抬手抹去额上的汗珠,声音虚弱却依旧带着锋芒:“交手时,它的青芒能量不仅侵入我的识海,还强行拉扯我的本命梦泡,将其一点点吞噬同化。我拼死冻结自身意识核心,才未被完全同化,却被禁锢在此地,我的‘苍梧山’也化作这山脚下的破屋与群山,成为噬忆核能量闭环的一部分,修为也大幅跌落。”
清玄子看向李砚肩头的灵庭泡,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小友这灵具蕴含的能量,与噬忆核同源却相悖,温和中带着包容之力,或许……真有机会打破这囚笼,让我残存的本命梦泡重获自由,也能为解救这些被困意识找到希望。”
“老前辈谬赞了。”李砚谦逊回应,“晚辈已探明噬忆核的核心是老槐树,树干疤痕是能量弱点,只是需精准控制能量注入,扰乱它与群山、松柏的能量共鸣,不知老前辈能否指点一二?”
清玄子眼中燃起一抹希望的光芒,连忙点头:“小友不必多礼,你愿出手相助,已是大恩。我被困百年,日日观察其运转,早已摸清它的规律。它的能量闭环每六个时辰会出现一次平缓期,届时青芒能量流速放缓,与群山、松柏的共鸣也会减弱,正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残存的本命梦泡虽已被同化,但梦主的根基仍在,可短暂催动残缺的规则之力,构建一道强效意识屏障,不仅能隔绝噬忆核对周围意识片段的控制,还能为小友抵消三成同化风险。你需趁机从老槐树的疤痕处注入能量,分三次注入,每次间隔三息,需契合山间松柏的摇曳频率,这是我当年留下的能量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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