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看着李砚眼中的迷茫,没有立刻作答,而是抬手将桌上的古籍轻轻合上,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边缘,留下一道轻微的摩挲痕迹。
老墨也停下了手中修复核屋的动作,走到石桌旁坐下,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说得没错,梦界中天赋异禀、实力深厚的梦者不计其数。”
“他们有的能布下覆盖数里的净化邪术大阵,仅凭一己之力就能驱散大片浊雾;有的能以自身梦核能量直接击溃噩梦囚笼,唤醒被囚禁的意识;还有的擅长滋养‘虚形’,用纯净雾介延续其消散的时间,这些能力你现在都没有,将来也未必需要强行拥有。”
谢先生接过话头,目光温和却坚定,仿佛能看透李砚心中的所有疑虑:“你不必强求自己成为拯救一切的强者,因为预言核从未赋予你这样的使命。”
“它选择你,不是因为你比别人更强大,也不是因为你比别人更有天赋,而是因为它能让你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些隐藏在角落、快要消散的‘虚形’,那些作恶者刻意掩盖的巢穴踪迹,那些被雾霭和黑暗吞噬的求救信号。”
李砚愣住了,眉头微微蹙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杯壁的温热顺着指尖蔓延,却无法驱散心中的困惑。
“简单来说,那些有能力救人的强者,往往苦于找不到施救的对象。”老墨拿起茶壶,给三人的茶杯都续上热水,蒸汽氤氲着升起,在晨光中凝结成细小的水珠,顺着杯壁缓缓滑落,“‘虚形’太过隐蔽,它们的意识波动比雾流的涟漪还要微弱,稍纵即逝,普通的探测手段根本无法捕捉。”
“作恶者又擅长藏匿,他们会将噩梦囚笼的锚点伪装成普通的雾介结晶、废弃的梦泡,甚至是自然形成的岩石缝隙,强者们耗费数月甚至数年排查,往往也只能无功而返,甚至错过‘虚形’消散前的最后救援时机。”
谢先生指尖轻点石桌,桌面上的水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震颤,留下一圈圈涟漪:“而你,就是连接‘需要帮助的‘虚形’’与‘有能力帮助的强者’之间的桥梁。”
“你不需要亲自破阵、救人,不需要修炼复杂的净化邪术,更不需要与作恶者正面抗衡,只需要顺着预言核的指引,找到‘虚形’的位置,记录下作恶者的踪迹,甚至只是确认噩梦囚笼锚点的大致范围,把这些线索传递给清雾堂或筑梦局,剩下的自然有强者去完成。”
“你的价值,在于‘指引’,而非‘施救’。”老墨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笃定,“这不是弱小,也不是逃避,而是独属于你的特殊作用——没有你的指引,再强大的力量也无处施展,就像锋利的剑找不到要劈砍的目标;有了你的线索,才能精准打击作恶者,拯救更多‘虚形’,这比任何直接的战斗都更有意义。”
李砚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心中的迷雾仿佛被一缕清风吹散,那些积压在心底的困惑与不安,也随着这番话渐渐消散。
他想起第一次预言核投射景象时,崇文馆书架后那些若隐若现的淡影,当时只当是光线变幻的错觉;想起雾港码头货舱里,蜷缩在角落、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轮廓,那时只顾着处理被污染的镇浊核,未曾深究;想起残梦区断墙下,那些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意识波动,当时满心都是高初荣的安危,并未放在心上。
原来从一开始,预言核就不是要他独自面对危险,不是要他成为力挽狂澜的英雄,而是要他成为一名“指引者”,一名在黑暗中寻找微光、为他人点亮道路的人。
“我明白了。”李砚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释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我不需要变得有多强,不需要学会多么高深的术法,只需要把看到的、感受到的线索带回来,就能帮上忙,对吗?”
“正是如此。”谢先生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从怀里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兽皮地图,轻轻铺在石桌上,“这张地图是清雾堂耗费百年心血绘制的梦界详图,上面不仅标注了清雾堂和筑梦局所有分部的位置,还有经过无数先辈验证的安全通道、危险区域,甚至包括一些已知的‘虚形’高频出现地带,以及作恶者可能藏匿的隐秘角落。”
“你收集到线索后,可以直接前往最近的分部,那里的主事者会第一时间响应,根据线索调配附近的强者支援。记住,分部的标识是悬挂着银蓝色雾晶旗,旗面上刻着清雾堂的古纹,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只要看到这面旗帜,就能获得帮助。”
老墨起身走进屋内,片刻后拿着一个小巧的紫檀木盒出来,递给李砚:“这里面有三枚‘记影石’,注入你的梦核能量就能启动,不仅能清晰记录下你看到的‘虚形’、周围环境以及作恶者的踪迹,还能储存你感受到的意识波动,形成完整的能量图谱,比口头描述更准确、更有说服力,也能让强者们更快判断噩梦囚笼的类型和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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